他之所以见阮素,一是担心她真有什么事,如果闹到他爸那里,不太好看,二则是他也知道,如果不是阮素顶了跟季家的婚约,他跟阮蔓也没办法有情人终成眷属。他爸是绝对不会答应他跟一个有婚约的人在一起的,这点他是清楚的。
阮素已经提前酝酿好了情绪,装可怜这一套不适合她,她冷冷一笑:“跟我这装什么?林向东,你跟阮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今天我来就是告诉你,你如果想为阮蔓出一口气,就冲着我来!你冲一个六十岁的长辈做那种事,你算什么男人!”
林向东闻言一头雾水,可被人指着鼻子骂不是男人,他也动怒了,猛地起身,双手撑着办公桌,他死死地盯着阮素,“你来是撒泼的?阮素,我看你是阮蔓的妹妹,才让你上来的。”
他表情是震怒的,但语气却还是尽量平静。这让阮素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开心,因为林向东越是正常,就越代表她这一招是对的。
阮素也懒得跟林向东多说,她一边骂一边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u盘扔在他桌子上。
“不是你指使的,那还有谁?!你觉得我欺负阮蔓了,让她受委屈了,你就这样整我?我婆婆年纪大了,你是想弄死她对吧?还好我婆婆运气不错,只是骨折了,真要摔死了摔瘫了,我就是拼了一条命也要把你告进监狱去!”阮素越说越气,“你还不让我家安生,派人到我家来撺掇我婆婆跟我闹矛盾,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做这种事情,林董事长他知道吗?”
“你做的事,我都有证据的,你赖不掉,我来就是警告你,再有下一次,我家里包括我有任何的意外,这事就没完,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林董事长当年跟我公公也不是全没交情,我就不信他能看着自己儿子对故人一家这样心狠手辣!”
她不会跟林向东说,那是阮蔓做的。
毕竟章建现在是他的司机,她一口咬定是林向东要为阮蔓出气做这些事,才会让林向东怀疑阮蔓。
该说的她都说了,证据也都扔在了他的桌子上,她不理会还没回过神来的林向东,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理了理头发,挺直了腰背面带微笑离开。
等她离开后,林向东也回过神来,他皱着眉头,拿起桌子上的u盘陷入了沉思中。
他是男人,就算阮素来这里撒泼,他也不可能真的把她怎么样,只是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将u盘插在电脑上,没一会儿电脑屏幕上显示文件里有几个视频,抱着怀疑的态度,他点开了视频,待看清楚都发生了什么事后,他愣住了。
第24章
几个视频,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先是有人破坏了季家所在的楼道里的灯,导致季母从楼上摔下来骨折住院,后季家请了个护工,护工没多久以后出现在视频里,则是在跟一个男人进行着某种交易。
林向东还没老眼昏花,至少看得出来这几个视频里出现的男人都是他的司机章建。
虽然视频里也没显示楼道里的灯究竟是不是章建破坏的,那个护工跟章建交易了什么也不清楚,但林向东也想得到,阮素并没有添油加醋,季家最近遇到的事情,绝对跟章建脱不了干系,也难怪阮素在查到这些以后,会以为是他从中做了什么手脚,毕竟章建是他的司机。
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去折腾阮素。
他的确看不惯阮素总是欺负阮蔓,可再怎么说,这也是女人之间的事,他根本不好掺和,更何况,阮素跟阮蔓还是外人眼中的姐妹,他更加知道,如果不是阮素,他跟阮蔓也没可能在一起……基于种种原因,哪怕他再不喜欢阮素,再心疼阮蔓,他也不可能真的报复阮素,这根本就不是爷们儿该做的事!
可是没有他的示意,章建怎么会、怎么敢自作主张的做这些事?
这些事他都看不下去,就像阮素说的,什么仇什么怨也没必要对一个老太太这样。
事到如今,林向东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这些事跟阮蔓有关系,他更宁愿相信,是章建擅作主张想为妹妹出气。
在他的记忆中,阮蔓连对素不相识的人都能施以援手,她很善良,她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呢?
他又想起了阮素的话,如果他不去阻止章建,要是章建再做这种不是男人的事,阮素闹到他爸那里去,恐怕这事就不是这样简单就能收场的了。
跟林向东的茫然心烦不同,阮素在走出林氏大楼时,简直从头到脚都神清气爽。
这事捅到林向东面前了,她能猜到,左不过就两种结局,第一种,林向东看穿了阮蔓的本质,他果断地跟阮蔓分手,不让她影响到自己半分,然后没了林向东这个后盾,阮蔓就成了纸老虎,根本不足为惧,第二种,林向东还是相信阮蔓,并且认为整件事都是章建自作主张,那么他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最后阮蔓也会知道,以她对阮蔓的了解,阮蔓为了不引起林向东的怀疑跟反感,至少也会老实一段时间,阮蔓说不定还得求菩萨保佑,季家跟她都不要再出什么事才好,不然通通都得算在章建还有她头上,到那个时候,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就算林向东现在相信这些事情跟阮蔓没有关系,但他心里一定会埋下怀疑的种子,但凡阮蔓再做出一点点不好的事情,这个种子都会发芽。
这就是阮素的回击。
打蛇打七寸,阮蔓最在意的还是林向东,不是吗?
跟林向东挑明后,阮素知道没多久后阮蔓也会知道,胡护工也没有什么作用了,因此回去拿汤拿饭菜时,阮素连一句话都不愿跟胡护工多说,也懒得再伪装了,毕竟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都可以把胡护工赶走。
胡护工也察觉到阮素今天对她尤其不客气,不过转念一想,以为阮素猜到是她在上眼药,那么阮素这个行为也就不奇怪了,她本来就心虚,也不敢多问。
阮素提着保温桶,接了毛豆,一大一小就往医院去。
毛豆现在特别盼着放学,以前盼着放学回家看动画片,现在就盼着去医院看叔叔。
对毛豆来说,他不记得爸爸长什么样子,也不太记得爷爷了,家里男性长辈就只有叔叔,现在叔叔醒了,他可太高兴了,天天盼着叔叔快点出院,以后陪他去踢足球打篮球!
来到医院,季明崇是醒着的,毛豆冲过去跟他说话,分享今天在幼儿园的趣事。
阮素跟季母去了病房外面,聊起了胡护工的事,阮素就将今天去找林向东的事也说了,季母闻言笑了笑,“是个好法子。”
阮素被季母夸了,还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她也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
毕竟她过去的人生里,都没怎么碰到像阮蔓这样的人,就是她养母的哥嫂,也不会将事情做得太过分,都会有所保留。
阮素又说:“过几天就可以让胡护工走了。”
季母看了阮素一眼,说道:“那还挺可惜的,别的不说,她做饭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阮素被这话点醒了。
的确,现在季家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胡护工哪怕就给做做饭,她跟季母都轻松很多。
“那,”阮素想了想,“就让她再多做几天饭,等到明崇可以出院的时候,至于胡护工那里,我觉得也不用给工钱了吧?现在能省一点就一点。”
季母微微一笑,“是这个理。”
她们就是不给钱,胡护工也不好意思扯皮拉筋。
谁叫胡护工已经通过她们赚了阮蔓的钱呢。
婆媳俩对视一眼,都愉悦的笑了起来。倒也不是真因为省了这一个月的工资,就是爽快,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委屈都能还击的,更多的都是打碎牙和血吞。
第二天,阮素带来了眼动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