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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上岸没穿外套的后果，就是在半夜的时候头脑发昏。不过陈繁棨醒来拖着身子拿了体温计测了一下体温还不算高。
陈繁棨并没有多在意，只是又快迟到了，踩着点去上课。
很久都没有生过病的陈繁棨现在才感受到原来一场病给人带来的感觉有多难受。
下午第一节课后，他就觉得自己有些熬不住了。
他的意识都变得有点朦胧，老师上课讲的内容越来越听不清楚，人也把头埋得低低的，下一秒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起初卢聪他们尝试过拍拍陈繁棨叫醒他，但他人坐起来，没多久又趴下了，大家就都觉得他是真的累了，没有管他。
陈繁棨本身成绩也好，老师看他上课趴着，顶多就是敲敲他的桌面提醒他，陈繁棨就会立马坐起来，挺着身板睡一阵子，一等到下课铃响又趴下去。
还是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英语老师看陈繁棨睡得沉，她好几次经过这个班就看到陈繁棨在睡觉，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发现陈繁棨的脸有点发烫。
“陈繁棨，”她把陈繁棨从书桌上叫醒，轻声和他说道，“你去医务室测一下体温。”
陈繁棨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站起身和老师轻声说了声谢谢便往外走。
纪知坐的位置能看到前门楼梯口，他们班今天的最后一节课老师临时有事改为自习，彼时她还在和同学讨论题目，前排有人叫了她一声，扭过头的时候看到了往下走的陈繁棨。
他的脸呈不自然的红，走起路来也是虚浮的。
想到昨天天气还有点风，他就这样湿着身子在空中站了十来分钟……
后面的小半节课里，纪知都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往楼梯口看过去，希望还能看到陈繁棨的身影，最后果真看到他拿着一张体温回执上了楼，过了一会就背着书包下去了。
一到放学，纪知就想着去陈繁棨家里看看他情况怎么样了，她快速收拾背包下楼，正打算朝校门外走，在楼道拐角就被人叫住了。
“诶……”陈繁棨感觉自己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去医务室量了体温，38.1，他明明可以早点回去的，但想到昨天纪知好几次提醒自己要穿外套，刚才上下楼的时候也看到她用余光看自己。
纪知快步走到他面前，想帮他拿走背上的包，被陈繁棨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垂下手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我先带你去医院吧。”
“不用，”陈繁棨说道，“就是普通的发烧感冒而已。”
纪知这次没听他的，固执地把陈繁棨扯上一家出租车，带着他去了医院。
上车之后，纪知还不忘借陈繁棨的手机给家里的钟点工裴姨打了电话，让她给自己煮一碗粥，自己晚点会回去带走。
裴姨在那头担心道，“怎么啦？”
“没事，就是一个朋友发烧了，我在这里照顾他。”
“噢噢噢，”裴姨放下心来，又问，“那要不让她来家里吃饭吧？我饭菜都做好了。”
纪知看了眼倒在自己旁边的高大身影，朝电话里说了句不了吧。
裴姨一直都觉得纪知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又热情道，“那你们在哪个医院？我给你们送过来。”
虽然纪知也可以抽空回一趟家把粥带过来，但看了看陈繁棨，还是报了医院的地址麻烦裴姨送过来了，又简单地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陈繁棨靠在车窗边，他有些犯困，但还是在听纪知和她家的阿姨对话。
等纪知挂了电话，才和纪知说，“其实我家也有人做饭。”
“下次吧，今天就先吃我家的。”看陈繁棨这一副虚弱的模样，纪知皱着眉头和他说道。
陈繁棨闭了闭眼，嘴角轻启，小声道，“好，听你的。”
说来也很巧，昨天晚上纪知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人，父母在手机里给她留言这几天都在外出差，所以刚才和裴姨打电话的时候只用告知就好，也不需要和文绱研商量。
到了医院挂号等号，一切跟着程序走，医生让陈繁棨先扎个手指验血，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感冒后引起的细菌感染。
“待会打个点滴，打完之后休息一个晚上。”这种寻常的症状需要注意的事项，从医生的嘴里就像问你吃饭了吗一样平常，“这段时间不要吃生冷油腻的食物，多喝水多休息。”
当然，他也不忘注意了一下陪同的纪知，“小对象就多注意一点男朋友了，生病期间就不要太亲密。”
纪知整个脸涨红，也没回应，只是拿了药单，先让陈繁棨找个地方休息，自己去领药处领药。陈繁棨也没有走得很远，就近找了个角落坐下，等纪知拿完药回来，看到护士准备给陈繁棨扎针。
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血管被针头扎进，本身就是一张清冷的面容，现在带有几分病态白让人垂怜，就连护士也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纪知就站在他边上，等护士打完针织之后和她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又坐在陈繁
', ' ')('棨身边。
他的手机响了，上面的号码正是纪知刚才打给裴姨的。
她怕裴姨担心会进医院找，自己接了电话率先走出医院，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带着一碗热热的菜粥和一份晚饭。
“你这么晚回家没事吗？”好几次和纪知出去玩，她基本上都会在天黑前回到家，据说这也是她妈妈给她的规定。
纪知摇摇头，“他们这几天出差不在家，晚一点回去也没关系。”
“我先给你端着。”纪知继而帮陈繁棨把粥端起来，让他那只没扎针的手拿勺子舀着喝。
陈繁棨听话地舀了两勺，看他吃起来颇有些辛苦，纪知干脆拿过他的勺子喂他，她做事很细心，会先给陈繁棨吹一下再送到他嘴边。
陈繁棨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那么丢人过。
不过能得到纪知的照顾，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另一头有一位年轻妈妈带着两个孩子，个头高一些的小男孩脑袋上贴着退热贴，而妹妹则紧紧拽着哥哥的手，两只眼睛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她将两个孩子安顿在椅子上，不放心地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妈咪拿完药就回来找你们，好吗？”
“好——”妹妹充满活力的声音显然比哥哥要大。
他们的距离和纪知并不远，正在对面，或许也是考虑到有学生在的缘故，这位年轻妈妈才放心地把两个孩子留在这里。
哥哥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而妹妹则是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又站起来左顾右看。
小男孩就这样看着妹妹在座位附近乱走，只要她走远一点就叫她一下，妹妹就会乖乖回来了。
“不要乱跑啦，”他在妹妹耳边说道，又看了看纪知和陈繁棨两个人，“你看那个哥哥也生病了，他妹妹都没有走。”
小女孩噢了一声，乖乖坐下，也跟着哥哥一起看着对面的大哥哥大姐姐，和哥哥说道，“那个大哥哥和那个姐姐好像是情侣耶。”
正在输液的陈繁棨一听，笑了，“你怎么觉得我们是情侣？”
“你们穿的情侣服！”小妹妹看着他俩一模一样的校服笑着回答，童言无忌，另一头拿完药的年轻妈妈正好赶来，和他们二人说了抱歉，又带着孩子离开了。
纪知假装没在意刚刚发生的事情，低下头继续做今晚的单词复习，时不时和陈繁棨对了几个词汇和句型。
陈繁棨闭上眼休息，他的身子下意识往纪知的位置偏，明明人在生病的时候，所有的感官都会变得矛盾，但不知道为什么，纪知在他的身边，她身上的味道却那么明显。
不是花果香，而是一种很自然的，从身体里发出的香气。
她的身体很软，刚刚触及到她的时候觉得她很暖和。
好像就这样抱抱她。
陈繁棨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声音有点沙哑，“纪知。”
“嗯？”纪知回过头。
“我冷。”陈繁棨把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递出来，示意她感受一下。
她闻言摸了摸陈繁棨的手，果然他的手现在比自己的手还冷。
他不指望纪知能给自己一点温暖，只是这样就能理所当然地挨着她，他就这样懒懒地闭上眼，但下一秒，纪知就站起来和他靠得越来越近，近到陈繁棨都能看到纪知校服领口的纽扣纹路。
该不会真的会有一个拥抱吧？
还没幻像完，一间带有少女馨香的外套就披在他身上，纪知的校服外套在他身上显得小的可怜，但带有她的气味笼罩在鼻尖。
纪知给他披上外套，吃力地将陈繁棨的肩膀扶起来托在另一边的位置上。
“那先睡一觉吧，等结束了我叫你。”
“好。”陈繁棨应着她，坐直了身子，又往纪知的方向靠着，一副虚弱的状态闭眼。
他这次靠的更近了，纪知甚至觉得陈繁棨灼热的呼吸都能穿透她现在单薄的校服，可偏偏这个病号一点也没感觉出来，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连陈繁棨的短发都能落在她的脖子上。
“好了的时候记得叫我。”他不忘提醒，却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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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点滴后都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纪知又叫了车回家，在路上一问才知道陈繁棨家里也没有人。
“那怎么办？晚上谁照顾你？”
陈繁棨手上还贴着胶布，针眼处有一点点红色，“没事，我自己一个人也行。”
纪知显然有些不放心，她才发现自己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陈繁棨具体的家庭住址，只知道他住在那一片独栋区，和自己小区的别墅群不一样，那里的独栋自带一个游泳池的庭院和地下室。
“那你把你家里的地址发给我，不舒服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就去找你。”
“没事的，你放心好了。”虽然是这么说，但陈繁棨还是很乐意将地址发给了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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