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他语调轻松说:大概是赢了吧,现在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法兰克福的冬季其实非常冷,是连风吹在脸上都觉得刺痛的冷, 路上行人不多, 都竖着衣领匆匆走过。
但今天是他们来到这里后遇到的第二场雪。
第一场是他们到达的那天,宁越记得那个时候易柏洵刚好胃病犯了, 他当时觉得这个地方非常糟糕,天气糟糕, 路况糟糕, 没有一样顺心的。
但是眼下看来一切都变得不同。
街边看着橱窗里漂亮玩具的小孩儿非常可爱, 临时停靠的巴士车颜色鲜艳, 地上一层浅浅的白,城市生动又静谧,像一副珍贵油画。
易柏洵就从身后抱着他,下巴磕在他肩上,和他一起看着外面。
你要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多留两天,后面再去其他地方。
易柏洵之前就说比赛完带他旅行,世界赛后战队有长达半个月的假期,他俩签证一大堆,能去的地方很多。
宁越弯着眼睛,小声和他说:感觉好像在计划蜜月。
我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易柏洵蹭着他脖子低声说。
宁越倏地回头,啊?
啊什么?易柏洵笑着吻了吻他侧脸,在他耳边哑声,但前提是你得先跟老公洞房。
宁越瞬间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他不是没有准备,但还是没忍住有点脸红。
易柏洵继续逗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就宁越不自觉咽了下口水,脸烧得慌,但还是忍不住回应他:就是,同意的意思。
易柏洵揽着他腰间的手箍紧了些,看着宁越的眼神意味深长。
这个时候崔哥突然站起来大声嚷着要去庆祝。
其他人当然没意见。
但是易柏洵突然说:胃不好,不去。
必须去!崔哥当场瞪着眼说:又没让你喝酒,这是咱们战队第一个世界赛冠军,庆功宴你这个大功臣之一不去像什么话!
易柏洵:我又不是第一次拿世冠。
但咱们现在这个战队是!崔哥懒得搭理他突然的神经,直接问宁越:devil你要去吧?
易柏洵:他也不去。
崔哥:放你狗屁!
宁越倒是没说话,他只是很享受这样的亲密时刻,爱的人怀抱温暖,身后所有并肩作战的朋友正大声讨论着要去哪儿吃饭。
他沉溺于这样的时刻,并对未来充满期待。
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易柏洵发言无效,所有人都被拖去庆功了。
一顿饭一直闹到晚上十点。
宁越一直盯着易柏洵,滴酒都没敢让他沾,甚至连稍微重口的食物都没让他碰。后半段king他们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揽着宁越说他现在特别像个小媳妇儿,管男朋友管得忒严,然后又说易老狗从良,居然也会有对人言听计从的一天。
最后被易柏洵掀开,骂了句滚蛋。
他们吃完出来的时候异国街头几乎已经看不见行人了,地上的雪垫了厚厚一层。
冬天的夜里大家都宁愿猫在家里,而dk一群醉鬼肩搭着肩在马路上鬼吼鬼叫。
嘴里喊着:我们是世界冠军!
老子天下无敌!
以后谁他妈再骂我们是菜鸡就把奖杯砸他丫脸上!
下一个世界赛也要一直在一起!
喊完了蹲在马路边又吐又哭,哭完又笑。
宁越也被带得灌了不少,他没跟着那群人疯,被易柏洵牵着走在最后。
他们这样会不会把人警察招来?宁越担忧地问易柏洵。
他眼前的易柏洵身影稍微有点晃,但不至于看不清楚,牵着自己的掌心很暖,路边暖黄的灯光下易柏洵的睫毛看起来很长,挂住了飞扬飘落的雪花。
宁越看得怔怔的,不自觉伸出左手去拂。
不会,让他们闹。易柏洵的声音落在宁越耳朵里听起来非常温柔,他把他伸过去的手抓下来,放在了另一边的大衣口袋里。
这下宁越两只手都没空了,他不得不贴近易柏洵,像是被他抱在怀里。
他脑子有点轻飘飘的,就放任自己靠在他胸前。
我好像有点醉了。他蹭了蹭用鼻音说。
听起来像是撒娇。
易柏洵垂头贴贴他的脸,轻柔:那背你回去好不好?
宁越点点头:好。
然后易柏洵就蹲下身把他背起来。
宁越靠在他肩头,贴在他脖子上蹭蹭,像只眷念的猫。
前边队友大闹的声音还隐隐传来,易柏洵背着他缓缓往前走,脚下踩在雪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宁越慢慢和他说着话。
他说:哥我们第一站去英国吧,带你去我以前上学的地方看看。
易柏洵说:好。
宁越:我们后面还可以绕道去见见我妈,你见她会紧张吗?
易柏洵:你在就不会。
宁越越发搂紧他,闷在他肩头,其实她跟我承认了,说今年回来是因为那个男人联系他了,听说是想来找我,但我妈不同意。
易柏洵:你爸?
宁越:我没概念。他当年和年画娇分开是因为事业不顺把自己搞得像滩烂泥,后来还出轨,所以年画娇才说他死了。不过听说他现在有家庭,我不想让年画娇回来了,也不想见那个人。
易柏洵把他往上搂了搂:好,不想见咱就不见,哥替你解决,这事儿别想了。
宁越嗯了声,抱住他脖子。
易柏洵侧头贴他脸,问他:冷不冷?
宁越:嗯,有点。
易柏洵:忍忍,马上就到了。
宁越被易柏洵一路的温柔安抚得晕头转向的,他都不记得其他人回到酒店后的去向了,只在经过大堂的时候听见崔哥还在大声嚷着要续摊,接着去庆祝,彻夜狂欢。
宁越直到被易柏洵带着去了酒店顶层才稍微反应过来。
这不是我们房间吧?他左右看了看疑惑问。
易柏洵用房卡刷开房门,不是,我让人换了。
他跟着易柏洵走进去还在发懵,问:为什么?
他们太吵。易柏洵关上房门,在宁越没有反应过来前把他反扣在门背后低声说:我们也会很吵。
嗯?宁越问:我们要继续去找他们庆祝吗?
易柏洵没说话,但是手已经从宁越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他单手把宁越两只手压过头顶,抵着他唇低声说:不,我们单独庆祝。
原本这场盛宴应该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但是被拉去庆功打断。
易柏洵的耐心早已耗尽。
而宁越还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即将面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