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错了?
难道穿了才是正确答案?
徐曜一边想,一边换好了新衣服,他太久没穿过这类型的衣服,上身以后对镜子一看,稍微有些不敢认自己。
说起来有点像自夸,但他看着真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一两岁,怪合适的。
正照着镜子,康遥在门外催道:好了没?一会儿人回来了。
徐曜听着语气觉得有点不对味,可不等他问,康遥便拽着他的胳膊出去,催道:走了,乔乔该来了。
徐曜看了康遥朋友圈的照片,知道乔乔也在,却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人,他询问道:除了乔乔,还有谁在?
康遥回道:全公司,我们在团建。
徐曜的第一反应不是燕来也在,而是既然是公司团建,那为什么乔乔能来?
徐曜问道:乔乔也算你公司里的人?
康遥道:我说算就算。
徐曜道:既然能带她,为什么不能带我?
康遥不答话,只道:你还走不走?
先是叫他避开人,现在又催着他快走,生怕撞上别人,徐曜之前没来得及在意,现在却越品越不是滋味。
他忍不住询问道:遥遥你是不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这话出口,也透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徐曜反应过来,莫名竟有种遭了报应的既视感。
而更让人糟心的是,徐曜当初还会因为歉意试图哄人,康遥这个坏种则是理都不理,甚至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先走了。
徐曜一个透心凉,有些郁闷地跟上去。
两个人自草坪小路出门,一前一后地去了这边最出名的海边。
此时已是夜色深沉,海浪发出清脆的声响。沙滩上没什么人,徐曜不舒心,先是不说话,过一会儿忍不住了便用自己的手去撞康遥的手。
康遥被他碰得奇怪,皱眉道:差不多得了啊,别老扒拉我。
徐曜气得牙紧,我这是要牵你的手,我是要牵手!
康遥道:想牵手你就直接牵,搁这儿猜谜语呢?
徐曜胸闷气短,气势汹汹地抓住康遥的手,用力攥在掌心。
康遥被他握疼了,当场要甩开。徐曜哪里会依,直接和他一起甩,两个人活像两个打架的小学生,闹脾气一般以同样的频率抡胳膊。
抡了两圈,结果还是牵着手松不开。
康遥好笑道:徐曜,你有病吧?
徐曜不吭声,可也不再生气。
徐曜瞥了康遥一眼,眼睛里什么复杂的情绪都有,到最后尽数化为无奈,只问:遥遥,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康遥不解道:我生你什么气?
听着是没生气的意思,徐曜知道康遥懒得说谎,一时也摸不清康遥的意思。正这时,一阵海风吹来,空气里海的味道更重了些。
康遥没和徐曜谈那些有的没的,三两下脱了鞋子,光着脚踩在沙滩上。
难得到了A市这边的沙滩,确实是要光脚走走路才好,徐曜回过神来,道:鞋子给我。
康遥笑话他:我怎么好意思让徐总给我提鞋。
说得好像徐曜是第一天给他提鞋一样,徐大总裁纠正道:从我认识你开始,你的鞋就一直是我在提。
康遥哈哈笑出声来,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一起静静散步。
气候实在是有些好,风来得舒服,脚下的沙子也舒服。康遥走着走着,道:贝壳。
徐曜弯腰捡起来,抹掉了上面的沙砾,映着月光一看,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白色小贝。
他递给康遥,以为康遥会随手扔掉,不想康遥看了一会儿,揣进了兜里。
这个平凡的举动给了徐曜不小的触动,他能陪着康遥去四处找寻刺激,但回归自身,他其实比谁都更在意这些细小的地方。
徐曜忽地道:遥遥,你十八岁之前一直在跳舞,怎么会懂这么多技术,还写得出这么多程序?
康遥道:自学的。
这也是徐曜猜想过的答案,他又问:学了多久?
康遥轻易道:十多年吧。
那么久的时间,康遥的父母、周遭的其他人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些事情,可见这世界上,恐怕从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过康遥。
徐曜静了一会儿,忽地道:可是我想了解你,我想做第一个。
康遥没理他这没头没尾的发言,只笑道:我现在心情好,想问什么就问呗,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这其实是难得的好机会,但徐曜顿了顿,却是拒绝道:不问了,以后让我自己看吧。
康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还有以后?
徐曜气得心口疼,坚持道:就有,我是认真的。
康遥:认真不要脸?
徐曜:徐曜忍不住去揪康遥的脸颊。
康遥轻声发笑,周遭一时静悄悄的,衬得海浪的声音格外大。
这会儿,一个大些的浪潮打过来,漫上了沙滩,碰到了康遥的脚,康遥嘶一声跳起来,抱怨道:这么凉。
徐曜和康遥挨得近,哪怕穿着鞋子也湿了脚,他对康遥指了指后背,道:我背你吧。
康遥从不和人客气,徐曜说背,他就真的一跳蹿上徐曜的后背,紧紧勒住了徐曜的脖子。
徐曜托住康遥的腿弯,背上沉甸甸的,却不觉得重,他问康遥:你想去哪儿?
康遥道:随便,哪里都行。
他们此刻处在海边,再往前走只有几块石头,虽是越走越偏,但倒是很适合情人独处,做什么都无人打扰。
康遥起了点心思,不想徐曜却看了前面一阵,掉转了方向,背着康遥往来时的方向去。
康遥确认道:你要回去?
徐曜:那边太冷了,去了感冒怎么办?
康遥听得沉默,再稍许,简直被徐曜逗得笑个不停。
这什么笨总裁。
两人走着走着,迎面忽地听见一道女声:遥遥!
那声音正是乔乔的,她现在正在远处新架起来的篝火旁,在她身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应该都是大天元的员工,他们正在聚集。
徐曜停住,没有再走,只把康遥原地放下来,放下手里的鞋子给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