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峻一向喜欢压制自己的欲、望, 但在面对谢渝北时, 这种克制往往变得更加薄弱。
他死扯着谢渝北的肩膀, 试图踮起脚去啃谢渝北的下巴。
不明所以的谢渝北恰好带着笑意垂头, 他以为柳峻有什么事要他帮忙。
一温一热的嘴唇碰在一起, 谢渝北身子一僵, 他不想柳峻露出厌恶的神色,略显慌张的后退。
结果,被柳峻突如其来的手拉下去,质问的语气从柳峻嘴里吐出:“你躲什么躲?”
“只允许你主动亲我,不许我亲你?”许是副作用的缘故,柳峻失了往日骇人的气势,脸上恶狠狠的表情似一只穷凶极恶的奶猫,仿佛如果谢渝北反驳他一句,他会立刻伸出软软的猫爪呼在谢渝北脸上。
谢渝北笑笑,把柳峻笑得都有点下不去嘴,只听这个男人说:“求之不得。”
“啧,你低一点头,再低一点。”
柳峻如愿以偿地啃到了那块似糖果的下巴,他咂咂嘴,不是很满意,怎么有股香皂的味道,他可别一说话就吐泡泡了。
被莫名其妙啃了一口的谢渝北根本猜不透柳峻这个动作的意图,他黝黑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疑惑,在柳峻怀疑自己会吐几个泡泡时,被谢渝北捏住了下巴。
“张嘴。”
柳峻:“?”
凭什么?是觉得他现在弱吗?弱他也能一拳头把谢渝北打飞,前提是谢渝北不反抗。
谢渝北自然把柳峻抗议的眼神尽收眼底,他放软语气,柳峻一向吃软不吃硬:“我想看看你的牙,我可以帮你给金块洗澡。”
金块怕水,这种劳累体力活交给谢渝北会省自己很多事,而且,看看牙又不会疼,这买卖可以做。
柳峻张开嘴,谢渝北立马寻到了异常之处。
柳峻的两颗犬牙没了尖尖,所以啃咬时才会觉得违和。
“这也是副作用吗?”谢渝北伸出手指摸摸柳峻的牙齿。
“我自己磨平的,既然要装人类,就要装的像一点。”
因为谢渝北摸牙的动作,柳峻不敢用力说话,怕一不小心咬疼了谢渝北。
“好了吗?”柳峻隐约有些不耐烦,谢渝北摸得时间太长了。
谢渝北收回手指,正色问柳峻:“除了喝药,磨牙,为了混进要塞,你还动了自己的身体哪些地方?”
谢渝北扶着柳峻走到了床边,柳峻稳稳当当坐在软被里。
“没别的地方了。”毕竟我也很怕疼的,柳峻把后一句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值得吗?”
柳峻猛然抬头,怒目而视:“你再说一遍?!”
在没有遇到谢渝北之前,柳澜是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是支撑着柳峻没有崩坏的原因。
“你别以为我纵容你,就不会杀你,谢渝北,你得有自知之明。”柳峻的力气很大,把谢渝北的手腕握得充血生疼。
看得出柳峻确实是气急了,瞳孔里的红光亮得吓人,睫毛微颤。
谢渝北没有管自己生疼的胳膊,他伸手摸摸柳峻发红的眼角,为什么柳峻一副要哭的模样,结果被柳峻毫不留情地打掉。
谢渝北生硬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他不该问的,他只是觉得柳峻付出的代价和得到的回报不成比例。
但在末世中,这种不成比例的回报格外的多。
柳峻深吸口气,松开了谢渝北的手腕,眼里是怒火褪尽的疲惫:“别再问这么明显的问题,没有意义煵是不是疯。”
“手术室的药柜里有药膏,你自己去拿了随便抹抹。”柳峻别扭地把视线从谢渝北青紫的手腕处移开,落在远处的小太阳上。
他有些后悔,似乎太用力了。
“我帮你,柳峻。”谢渝北迟迟没有离开,而是直勾勾看着柳峻。
柳澜是柳峻的逆鳞,是命脉,以柳峻对柳澜的重视程度,再加上柳峻本身执拗的性格,除非见到活生生的柳澜或者柳澜的尸体,柳峻才会罢休。
“我帮你找柳澜。”
这话让柳峻抬头望向谢渝北,心头一震,谢渝北脸上的表情太郑重,像是许诺着什么生离死别。
“但我需要你听从我的安排。”
谢渝北见不得柳峻如此伤害自己,但以柳峻的倔强程度,为了再次潜入要塞,说不定要动用多少次那种具有副作用的药剂,不如直接把柳峻放在自己身边。
谢渝北将一个初步的计划说给柳峻听,柳峻眉头越皱越紧。
“你这计划太苛刻了。”柳峻罗列出几条明显是限制他人身自由的规矩。
“这些,我不可能遵守。”
谢渝北料到了柳峻的回答,退而求其次:“在我的陪同你可以随意外出,其余时间需要你待在家里。”
家这个字眼,一下子戳动了柳峻的心。
说到底,谢渝北是人类,又是要塞的常驻民,借助谢渝北寻找柳澜必然会增大可能性。
柳峻这才彻底消气:“好,我听你的。”
又起了调侃的心思:“你家房子大不大?我想带金块一起去。”
谢渝北像往常一样笑笑:“不算很大,但足够我和你住,当然还有金块。”
他晃晃手里的书,封面赫然是一只长着鸡腿的金鱼和一只小黄鸡搂搂亲亲的不雅画面,问柳峻:“那现在可以看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