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知道有你在才敢嘛。”方闲半赌气半撒娇一句话,洛川脸色立马阴转晴。
从两人口里得知,昨天她们的行动非常顺利。毕竟方闲辞职不做药修谷谷主的事情,目前还没有传出来,以免修真界有大动荡。
在东漖城执法队的人眼里,那就是堂堂药修谷谷主莅临他们这个小地方,还来关注他们的查案进度,一个个卯足了劲头,不想让大人物看扁,恨不得将案情进度和盘托出。
甚至到晚上,还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直接导致方闲喝得五迷三道地吵着要看歌舞,当然,最后她歌舞肯定是没看成的,被洛川押着回到特意给她们安排的豪华房间里“歌舞”去了。
从执法队那边得到的准确消息是,他们并不知道活人煞的事情,但他们对所有受害人及其家属的资料,都有详细的收集过。
详细到他们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
然后方闲和洛川发现,好几个身中活人煞的人,都曾经去过一个特殊的课所学习。
“什么课所?”沈谌容急迫地问道,眼眶有点发红。这是沈谌容完全没有查到过的消息,他无权无势,东漖城执法队根本不可能给他看这么详细的资料。
方闲看了他一眼,刚想挖苦他说你不是看不上我们药修谷的人不愿意和我们说话的吗,怎么现在愿意了,但看他焦急的神色与发红的眼眶,推己及人,没有口出恶言,而是规规矩矩地回答道:“东漖特色教育课所。”
“那是什么地方?”不光是谢雨安白毓这种来东漖时间不长的人有困惑,出生在东漖的本地人沈谌容也是一脸疑惑,他从来不知道东漖还有这样一所课所,他的父母也没有提及过弟弟去过这所课所的事情。
“不是由城内公办的课所,而是私人开办的,宣传比较少,但是口碑很好。”洛川补充道。
“这个‘东漖特色教育课所’是什么级别的课所?小课,中课,大课?”
“没有级别。”方闲笑得戏谑,似乎很乐意看他们一脸懵的样子。
“别卖关子了,没看到别人眼睛都要急绿了。”洛川退了她一把,催促道。
方闲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它不是一般的课所,教的不是知识。它是帮助家长矫正那些不听话的孩子的行为的。”
白毓听得心里不太舒服,追问道:“什么叫不听话的孩子,‘不听话的孩子’的定义是什么?”
洛川看了他一眼,替方闲补充道:“就是那些厌学,不愿意去课所念书,沉迷于每天刷知之之至万事知至的,或者早恋的普通人家的孩子。”
普通人家没有修真的天赋,大家长们把念书看得极重,孩子一旦厌学,他们就觉得天塌地陷一般,觉得孩子不识抬举过于顽逆。
我这么爱你,省吃俭用把资源都留给你,只希望你能好好念书将来找份好差使出人头地,你怎么就体会不到我的良苦用心,非要和我对着干呢?绝大部分家长,面对孩子的叛逆期时,都是这样想的。
他们把孩子当作是自己的所有物,是自己的附庸,希望他们按照自己定制的框架生长下去。绝大部分的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长成一个生长在框架里的昂贵方形西瓜,而不是普通又廉价的野蛮生长的圆形西瓜。
所以一旦当孩子表现出要挣脱他们控制的意图,或者是忤逆他们的指挥时,他们就会开始不满,慌乱,开始走投无路惊慌失措地想要把孩子拉回正途。
当责骂,殴打都无法重新控制住已经失控的孩子时,他们意识到,家庭内部力量已经无法拯救这个濒临“毁灭”的残次作品了,他们得寻找新的出路。
能够代替父母“教育”好孩子,批量生产乖巧温顺指东不敢往西的“乖孩子”的特殊教育课所就这样出现了。可以说是应运而生,众望所归。
“所以我弟弟……并不是像我父母说的那样去报灵药课了……而是被送去了东漖特色教育课所?”沈谌容有点疑惑,“可是你刚刚说这所课所不是口碑很好吗,为什么会和活人煞有牵扯?”
洛川和方闲齐齐摇头。“我们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因为这所课所为了方便教育与管理是全封闭式的,不是学员的外人根本无法进去,除非学员学习期满通过了考核,才能自己从里面走出来。”
“但是在家长们嘴里,这所课所口碑也是真的好。据说只要是从东漖特殊教育课所毕业的孩子,出来以后一个个都乖顺听话,努力学习,也不再顶撞家长了。”
“难道没有人进去查看过他们内部的情况吗?”在场的几位都不怎么关心这特殊教育课所口碑是不是和它的内在表里如一,他们更关心的是它内部的运作以及为何会和活人煞世界的受害人们扯上关系。
洛川扯了扯嘴角:“执法队之前也觉得凶手们或早或晚都入学过这所课所很可疑,线索指向东漖特殊课所,于是他们特意找到了课所要求调查。但是进去后发现和普通课所没什么区别,也有教室操场卧室食堂什么的,只是管理得更加严格,还加了一部分体能训练罢了。”
“他们在里面找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管理也挺正规的,所以也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打扰。”
“一般人可以进东漖特殊教育课所吗?”白毓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