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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炽拱拱手:“棠溪姑娘。”
棠溪静一下子就捂嘴笑了:“你们道修都如你这般板正么?”
叶炽:我板正么?怕不是在说我呆吧?
“茶已备好,先生且随我来。”棠溪静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引着叶炽进入雅室。
琴声悠扬高远,叶炽一眼就注意到了弹琴的人。
一身雪衣,乌发如墨,面目干净似不染尘埃,眉眼微微低垂着,那手指如同雕琢过的玉器,就那样自顾自的弹着琴,仿佛置身于自己的世界之中,无论是棠溪静还是叶炽,都不能闯进他的世界。
棠溪静坐了主座,熟练的开始点茶,并同叶炽介绍道:“沈琅,原也是个道修,道号独仙。”
叶炽恍然,原来独仙楼是这个意思。
“不知棠溪姑娘约我出来,所为何事?”
棠溪静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说你无趣你还真是无趣,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独仙相伴,先生竟上来就说正事。”
叶炽:哦,那我还是喝茶吧。
这下,棠溪静是真的怪上了她,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难道她的魅力下降了?那天看她跳舞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个眼神。
呵,男人。
棠溪静抬手,令设下一道禁制,外面的声音能传进来,里面的声音却出不去。
叶炽微微动了动眉头,这禁制的手法,和刚才酒楼里的手法有些相似啊。
棠溪静笑着问道:“敢问先生如今栖身于城主府,可有所求?”
“这是自然,棠溪姑娘何意?”虽说无欲则刚,但人生来便有私欲,没有所求的人才奇怪呢。
棠溪静神色一肃:“只要先生愿意与我合作,我必能助先生得偿所愿。”
这回,是叶炽笑了:“棠溪姑娘都不问问我的所求是什么吗?”
棠溪静眼睛微微一眯:“只要先生能住我登上魔后宝座,无论先生所求为何,皆能一切如愿。”
见叶炽还是有些不信,棠溪静皱起眉头:“先生是不是还不知道,这魔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叶炽点头:“如此,愿闻其详。”
“此事,还要从魔后宝冠说起……”
叶炽确实很想知道,后座无非就是权力,难不成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些别的什么?她拿出十二分精神以待,谁知棠溪静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
城主府的一名护卫直接撞在了禁制之上:“叶先生可在里面?”
叶炽起身:“何事?”
“您快去看看,大殿下他跑出来找您,失踪了!”
暮色降临(九)
◎无论所求为何,皆能一切如愿◎
叶炽没办法形容现在的心情。
第一反应是着急, 毕竟也带了这孩子半个多月,紧跟着就是头皮一紧,这魔尊对她已经满满恶意了, 这回孩子又因为找她走丢, 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自己。
不过,不用细想也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平安再任性,也没有本事自己溜出城主府吧?
城主府的防御并不是纸糊的, 平安身边明卫暗卫一堆, 光解决掉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本事, 能让平安畅通无阻的离开城主府?
恐怕,让平安离开还不算, 顺道还要栽赃一回,就是不知道栽赃到谁身上。
果然, 旁边棠溪静听了脸色也是几番转变:“不是才刚找回来, 怎么又丢了。”
是谁?她棠溪家,又该如何应对,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她棠溪家,不会成为背锅侠吧?
再去看叶炽,留下一句“告辞”, 已经随着那护卫跑了。
她刚到独仙楼门口, 竟遇到怒气冲冲的魔尊。
看到叶炽从里面出来,魔尊当街质问:“平安敬你如母似父, 你就来这种地方?”
叶炽也来了火气:“我为什么就来不得这种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不是你治理之下的地方, 你没收税?”
真的就烦了。
你是魔尊就了不起啊?讲讲道理吧!
自己的儿子自己不看好, 怪我?
复曜玹高坐在兽车之上,眸子深沉如墨,就那样盯着叶炽。
周围的人已经跪了一片。
谁敢去触魔尊的霉头?
喜怒无常、残虐暴戾只是个形容词,但对有些年纪的魔修来说,这都是历历在目甚至不敢回首的记忆。
当年复曜玹能登上魔尊之位,可是直接屠了整座城。
无论魔种性别、血统贵贱,无一幸免。
魔方城如今是繁华了,但都是重建的。
为何南鼎大陆上九大世家一下子就去了六家,还不是因为那六家都倒霉催的,把大本营放在了魔都。要不然哪里轮得到棠溪家称第一,要不是他们安家在西康城,也早没了。
所有人都
', ' ')('在等着看,看叶炽最后是哪一种死法。
叶炽将剑握在手里:“有这迁怒的功夫,还不如去找孩子。”
她就近拎了名护卫:“在哪里丢的?几时发现的,最后一个见过大殿下的人在哪里?”
没人回答,被她拎起来的护卫甚至想装死。
叶炽将人一丢:“就算你是魔尊,也管不到我头上来!”
她干脆将一直掩盖气息的七叶流苏拽了下来:“老子是个道修,我帮你找是看在平安的情分上,不帮你找也没有能怪到我头上的理由。”
复曜玹抬手:“其他人都去找。”又指着叶炽:“那个叶……”他记不起叶炽的假名字,不过也不用很在意,只是道:“你留下。”
但叶炽在他伸手指着的时候已经御剑飞得老远了。
不伺候了。
复曜玹磨了磨牙,想了想平安对她的态度和她刚才的表现,终究没有亲自去追。
叶炽御剑飞行出一段距离,又把七叶流苏挂上,真是气糊涂了,不想伺候了。
但凡魔尊能好好当个爹,平安也不至于到处认娘吧?
还说你儿子把我当娘,说得就跟我愿意一样……
她落在魔方城的西侧城墙下,因为长安的走失,城外已经降下结界,叶炽也没想着能直接出去,而是沿着城墙往城中去。
这回,她终于放开了神识。
当然,时不时的会碰上其他人的神识,不过好多人都在找平安,也没人顾得上她了。
她悄悄的回了聚益楼。
聚益楼的掌柜正带着伙计们收拾东西,准备打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谁还有心思做买卖啊,所以叶炽被随着人流赶了出来。
别人一听魔尊发怒,巴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叶炽呢,趁伙计不注意,再度进了聚益楼,也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她直接上了房梁。
上去以后发现上头还有一个人:“你怎么在这里?受伤了?”
丹朱一副失血过多的萎靡样子:“别提了,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跟着伯都来这狗屁的魔修大陆,这魔尊是不是有病,儿子丢了最后竟然怪到我们妖修头上。”
哦,原来被栽赃的大冤种是你啊?
他身上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魔气,十分精纯,不是一般魔族能留下的,看来和某位厉害的魔将交过手,叶炽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她搜寻一路,也听到一些消息,都说是妖修用幻术勾走了平安,整个魔方城中谁最擅长幻术,想来想去自然是特意从妖修大陆过来的那只三尾狐狸。
而且,城主府中还找出来一撮狐狸毛。
丹朱:“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啊!我们不远万里渡海而来,怎么会去偷他的长子?”要个孩子有什么用?
叶炽:“不必和我解释,咱就是说,你这一身伤想不想好了吧?”
丹朱:“你能治!对啊,我怎么忘了你给那个散修续接经脉了!快给我治治!”
叶炽:“行啊,先打钱。”
“你个奸商!”
“少废话,就说你治不治吧?”
“治……”
叶炽收了钱,帮他看了看外伤再来一个妙手回春,丹朱不由感慨道:“这么厉害?之前是不是藏拙了?狡诈的人修。”若不然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三四年之间,就这般厉害。
他们在聚益楼的三层,这个时候除了店里的伙计已经没有客人了,叶炽看他一眼:“快闭嘴吧,有人上来了。”
咯吱一声,两个伙计上楼来:“你检查柜门,我看禁制。这一层的东西可都是平时不拿出来的,且仔细着点儿。”
两个伙计互相配合,检查后确定没有问题才下了二楼。
这一层都是贵重物品啊,很好,叶炽放下心来。
外面亮起灯火,还有魔兽车来回行驶的声音。
两人从房梁处下来,叶炽忽然问道:“那魔后,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秘密?”进了魔方城之后,她总想置身事外,但自从平安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已经陷入局中,这时候信息就变得重要了。
再者,当个八卦听听也不错。
丹朱:“知道的人不多,因为是你,我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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