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书上看到过八岐大蛇有不死不灭的能力,她当时以为这种不死不灭是指斩杀八岐大蛇之后,蛇能生出小蛇,成为一头新的八岐大蛇。
没想到,竟然是字面意义上的杀不死。
以至于现在,她面对的是八条生龙活虎的巨蟒。
八岐大蛇的八个蛇头虎视眈眈地看着应琼,应琼也不示弱,将八头蛇挨个瞪了一遍。
她这一眼下去,不知为何,八岐大蛇的气焰没有刚才嚣张。
难道这蛇欺软怕硬?
她这样想着,又挨个将八头蛇轮流瞪了一遍。
八岐大蛇还在进攻,但是攻击的势态要比方才缓和不少。
更有甚者,其中一条蛇直接停下了对她的攻击。
她的眼神有这么凶恶吗?直接把八岐大蛇吓到不敢攻击?
在两头大蛇齐头并进袭向应琼的时候,应琼反身一转,凌空划拉了一个长长的法术之刃。
依照刚才她观察八岐大蛇和夜奕的斗争,这么长的凌空法刃或许没有办法将两头蛇都割伤,但至少可以割伤一头。
令他瞠目结舌的是,这一记凌空法刃,伤到的不是一头蛇。
而是八头蛇。
凌空法刃的攻击时间是五秒。
这短短的五秒时间内,八岐大蛇的每一条,像饺子下锅一般,一条条地扑通着往凌空法刃上撞,不要命一般。
史诗级白给场面。
由于八岐大蛇慷慨赴死的意愿过于强烈,一时之间,应琼竟然想不到对方此举的目的。
看上去不像在设陷阱,而是真的想死。
由于凌空法刃只有五秒,八头蛇没来得及死,只是被割伤。
应琼一面观察八岐大蛇,一面思考八岐大蛇此举的意义。
她发现,刚才一同被割伤的八头蛇,其中七头的伤痕片刻不治而愈,唯有一头伤痕犹在,治愈的速度较其他几头慢些。
再度使出凌空法刃,应琼直接刺向那头不一般的蛇。
那蛇也不躲避,见攻击渐近,乖乖地敞开肚皮。
就连吐着蛇信子露出獠牙的动作,都被它做得有些讨好和撒娇的感觉。
应琼疑心有诈,在下刀的时候,提了些法力用于自身防御。
也正因此,她未下死手。
可是那蛇竟是直冲冲地往凌空法刃上贴,上赶着去死。
“砰”地一声,八岐大蛇如天边盛放后散落的烟火,悉数凋零。
唯留下一颗蛇胆和一只还不会吐信子的小蛇。
应琼看着自己的掌心,迷茫了。
她拜读过他人大战八岐大蛇的记录。
记录上的前辈们,都是靠浑厚的修为,致命的招式和矫健的身姿打赢的。
而她,靠了几个瞪眼,让八岐大蛇白给,撞在凌空法刃上直接撞死。
这说出去谁信啊!
但确实发生了。
应琼缓缓地扭过头,像一个干了坏事儿寻求家长帮助的小孩,看向陈富贵的方向。
她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她看到了夜奕的表情,宛如看到此刻自己的表情:呆楞的眼珠,惊讶到微张的嘴唇,写满不可置信的脸庞。
而一旁的陈富贵反应相对平淡一些,却还是因为八岐大蛇如此容易地被杀死而挑了挑眉。
夜奕传音问陈富贵:“我靠,大人,应琼姑娘怎么回事?不对,八岐大蛇怎么回事?咬我的时候跟我刨了它家祖坟似的;遇到应琼姑娘就跟应琼姑娘是它家祖坟似的。”
陈富贵回道:“八岐大蛇只有在遇到自己认为根本打不赢的对手时,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应该呀,”夜奕语气里都是问号,“我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应琼姑娘的修为,她确实比普通的小鬼好一点,但怎么也抵不上我的几十万年修为。”
更不要说古往今来觊觎八岐大蛇的人那么多,无数比应琼修为雄厚之人都败了,为何八岐大蛇单单给应琼开后门。
陈富贵颔首:“就修为而言确实如此,只不过——”
他话说了一半,见应琼走了过来,如迷路的小动物一般,便把话断在这里,阔步走向应琼。
夜弈传音大喊:“大人,你怎么能把话断在这里!啊啊啊好奇死我了!到底是为什么!”
第52章你今天怪怪的
在应琼脑海中一片茫然的时候,陈富贵稳健的步伐带给她一丝力量。
陈富贵走到应琼身边,略弯着眉眼,带着笑意赞许道:“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将百万年岁的八岐大蛇剿灭,可谓旷世奇才。为何要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就挺突然的。”应琼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她到现在也没搞懂自己怎么就能打败这头八岐大蛇。
事出反常必有妖。即便得到烈焰草是她的心愿,可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获得,总让她心里有些发怵。
需要弄清楚自己能打败八岐大蛇、得到烈焰草的缘由。
应琼蹲下问八岐大蛇的幼蛇,“小蛇小蛇,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八岐大蛇自发性撞死在我手中。”
陈富贵本想将自己现有的推测告诉应琼,却被夜奕打断了。
夜奕也是无心,他没有得到陈富贵的回答,又是好奇又是焦虑。
见陈富贵和应琼有说有笑,便凑上前来听个墙角。
这一听就听到应琼在问小蛇问题。
夜奕忍不住插嘴道:“应琼姑娘,不论是八岐大蛇成年蛇还是其幼蛇,都是不会说话的。”
“这样啊。”应琼垂着眼眸,有些失望。
她的余光瞥见陈富贵略有深意地看了夜奕一眼。
只是她并辨别不出来这种眼神中的深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问:“富贵有什么想说的吗?”
“无。”陈富贵掂量了一下将猜测说出口的得失,最终决定稍作隐瞒。
能够让八岐大蛇主动赴死,除了武力上的臣服,还有一种可能性。
那是身份上的绝对臣服。
但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如此,还是不告诉应琼好了。他不希望应琼因为这样的猜测而烦心。
应琼直觉陈富贵有话瞒着她。
对方不愿意直说,应当有不愿直说的道理。
夜奕自己想了许久,还是想不通八岐大蛇的死亡真相,他问:“表哥,您就告诉我为什么应琼姑娘能如此轻松地把八岐大蛇吧!”
同时他拉了个垫背的,“应琼姑娘一点也想知道真相吧?”
陈富贵的视线从夜奕转到应琼身上,“你也好奇?”
应琼其实还好。
现在的结果是无人伤亡,又得到了烈焰草,算是圆满。
而其中缘由,既然陈富贵心中有数,不方便说,那她不知道也无妨。
她准备摇头的时候,感觉到后脑勺被一道带着强烈怨念的目光盯着。
应琼缓缓转头,撞进了夜奕满是期待的目光中。
那种期待的目光就像是粘性最强的粘合剂,黏住了她的头,不能左右摇晃。
她最终点了点头,蜻蜓点水一般。
陈富贵半真半假道:“八岐大蛇会根据对手的强弱来调整自己的强弱,在发现打不赢对手的时候,会选择自裁的方式逃避被虐杀的痛苦。”
夜奕点头,这些他知道。“这和八岐大蛇的死亡有何关系,总不能是应琼姑娘法力高超到让八岐大蛇主动认输。当然我没有贬低应琼姑娘的意思。”
应琼无所谓,夜奕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没有能让八岐大蛇认输的法力修为。
只见陈富贵淡淡掀起眼皮,不清不重道:“不是应琼太强,是你太弱了陈奕。因为你弱弱地和八岐大蛇缠斗了一个时辰,导致八岐大蛇调成了低难度。此时应琼上场,八岐大蛇自然认为自己打不过。”
夜奕:......我觉得你这话只是单纯在怼我,并不是这个问题最真实的答案。
问到这里,他再笨也听出他家大人并不想说出心里的推测。
多年的经验让他转移话题非常顺手。
“八岐大蛇先放一边,烈焰草的归属二位怎么分配?”
这是夜奕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话题,正中陈富贵下怀。
他想,应琼找到了烈焰草,有些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从第九峰到大荒出入口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我们不妨边走边商议。”他自然地接过话题。
应琼的右眼皮跳了一下,不是什么好兆头。
乍一看陈富贵的提议很合理,在这里磨磨蹭蹭可能会有危险,不如边赶路边决定怎么分配这独一个的烈焰草。
“那谁来保管这棵烈焰草?”也就是霸气大蛇的蛇胆。
“你来保管。”陈富贵很大方地说。
你来保管,我才有机会从你手中夺取它。
夜奕表示没有异议。
应琼小心翼翼地拿起蛇窝中的蛇胆,将它放到自己的锁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