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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沉,难得的,方翰林端坐着,公务也暂时都被陛下请赦了,实在是闲着无聊就上到了自己当年同窗的府中,预备与他闲聊些话。
“衡均啊衡均,你可让守琚我好等啊!”方翰林已经喝了数盏茶了,终于赶在夕阳全沉的前一刻看到闻异的身影。面上的冷意也在见到好友那刻消散了。
“这么悠闲的方兄怎么不去翰林院叙职啊!最近边疆可有些不太平,大皇子都传来些急报,满朝文武可不都忙忙碌碌,就你守琚闲着。”闻异坐下,口渴地端起茶杯就是一口茶,本该是一丝不苟的发髻有了些凌乱,但却更显得儒雅。
“这还真是圣上恩赐,我才得以百忙中闲着啊!”方夺玟笑了笑,突然正襟危坐起来。
“你是怎么发现这连枝的?”方夺玟压低声音靠近道。
闻异举止端正,慢慢拿起茶杯抿了抿,不慌不忙道:“倒也不是我先发现的,是我那随侍,他告知我有小倌与太子长相肖似。”
“好!够聪慧!”方夺玟本该冷然的眉目有了份笑意,显得倒分外生动些,“怪不得你与我同岁,却早已官至二品,是小弟认输了。”
“微末伎俩罢了。至于陛下心里所想的,我们不过一介臣子,又如何真正揣度出?”闻异似是而非地自谦道。
“你该娶妻了衡均,你已快而立了。”
“这……我暂时还没想这些,更何况,方翰林都未娶妻,怎好抢在方翰林前头?”闻异似是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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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枝公子,院里那杏树开始结果了!”祝冬小跑进屋将我牵出来。
“真的有……”我转头,与祝冬格外兴奋的眼神对上,却见他又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再过段时间就是太子生辰了。”祝冬道。
“那祝冬的生辰呢?”我弯了弯眉眼,笑着看向祝冬。
“奴才不清楚,大概是下雪的时候吧。”祝冬似是思索了片刻,犹豫地道。
“我也是,我是大年初四的时候。那我们到时候一并过……”我轻轻地握住了他与我一样,都有老茧附着的手心,神情认真。
祝冬似是很惊喜地回握住。
“今日我脸上红印退得差不多了,下午方翰林要来吗?”我似是无意地问起,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已经消肿,那药膏确实好用,但心里总是不自觉地对方夺玟有些畏惧。
祝冬道:“按理说,连枝公子休息了三天,今日应该是方翰林来教的时候。”
“啊!那我要回去看书了。”我连忙往书房跑。
“……”祝冬于是也跟着我小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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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如此努力?”方夺玟的脸与神情一如既往如森冷的冰山,难以消融,难以接近。
“嗯。”我点了点头,有些瑟缩地低着头。
他随意地提问几句,见我对答也比较顺畅,似乎有些满意地动了动唇:“可。”
方夺玟考察完,见我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凑近,几乎与我面贴面的距离。他似乎在观察什么,直接将手伸入我的后颈,轻轻地捏了捏那软肉,他低声靠近我,在我耳侧轻道:“与闻衡均做过?”
我瞪大眼睛,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又想到那会儿闻衡均给的警告,于是连忙闭上眼,紧闭嘴巴不答话。
“呵,”我听到耳边传来他的一声冷哼,他继续道,“何必躲避隐瞒呢?这事只要是稍加调查就都知道了。”
“你想做什么!你不是要教我东西的人吗!”我猛地睁眼,与他冒着寒气的双眸对上,抿抿唇努力强加气势,“你不能对我如何!”
方夺玟伸手扣住我的下巴和后颈,我的手使劲推着他,奈何难以推动,我恨恨地咬住下唇,有些愤恨自己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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