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侍从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宋之月夺门而出。
完了,主子这回是提前犯病了?!
这边忽然冲出宅门的宋之月正在街上游荡。他不知道怎么去梦里的宫中,可是既然是做梦,以他看过的文学作品来讲,理应是越想着什么便越会出现什么。
宋之月两手抵着脑袋,嘴里不断低声嘟囔着:“宋皎月宋皎月……”
街上的行人面色诡异地看着这衣着华贵的男子。好好一个俊俏男儿,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念叨了一会儿,宋之月见周围无事发生,并不甘心,从袖子里摸到了一张洁净的帕子后,便一根根地擦拭干净自己的手,再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天边快落山的太阳:“小月亮小月亮。”
无事发生。
宋之月咬咬牙,更虔诚道:“看着我吃泡面流着哈喇子的憨憨小月亮。”
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身着金纹红裙的小姑娘正轻声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露出半边脸甜甜的酒窝。小姑娘倾身,找面前的摊主要了两根糖葫芦,腰间的兔儿爷香囊也跟着晃了晃。
怕自己没看清,宋之月上前了几步。
这个时候小姑娘刚好把一串糖葫芦递给身侧的人,宋之月真正看清了整一张脸。
犹如一盆冷水劈头盖脸——长得不像妹妹。
确切的说,有相似的地方,但并不是完全相似。宋之月停在原地。可是,那个姑娘的腰间系着他第一回梦到的兔儿爷。
“殿下?”莫以澜受宠若惊地接过糖葫芦。
“检测人体温的东西我会给你做一个简便的,保证永久可用,在这之后,我也会向太医院举荐你,只是作为报酬,你得负责京郊的疫病。”宋皎月低头看着糖葫芦,她张嘴比划了下,手腕轻轻晃动,再试探性地咬下一小块。
殊不知她习惯性的小动作被宋之月尽收眼底。宋之月瞳孔一缩。
小月亮小时候跟他抢糖葫芦吃,抢成功了之后就乐呵呵地妄想着一颗一口吞。
结果糖葫芦没尝上味道,小月亮自己还给呛了个半死,咳嗽的途中还把整根糖葫芦都给掉地上了。
从此小月亮对糖葫芦就有着逢糖葫芦必吃的执念,只是差点没给糖葫芦呛死到底给她留下了阴影,从那以后,小月亮吃糖葫芦就有一个比较长而不自知的心理前戏。
宋皎月吃着正香呢,一抬头就看见莫以澜面色通红,而宋之月在俯身啃着宋以澜手里还没来得及吃的糖葫芦。画面直冲眼里。
宋皎月:?!!
小咔嚓:【等等这发生了什么?这信息量好像有点大!】
趁莫以澜面色通红肢体僵硬,宋之月把整根糖葫芦给叼了过来。
呵,他这个当哥哥的都没有糖葫芦,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怎么可以有。
宋皎月下意识退上两步:“我是不是不应当在这里。”
“小月亮。”宋之月咽下糖葫芦,偏头对着宋皎月笑,“你也真够狠心的,那么长的时间都没入我梦一回。”
这一回到莫以澜懵逼了。啊?什么情况,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他会被灭口吗!
宋皎月听罢,眼眶忍不住就红了,只是理智还是让她停住了。
“主子。”等宋之月的侍从追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夕阳拉长了主子和皇女殿下两人的身影。
主子是在用美人计吗?
只见主子和皇女殿下四目相对,两人眼里均半是夕阳半是泪水,眼神中欲说还休。
皇女殿下生得一副好相貌,眼角带泪的时候居然是有几分我见犹怜,只见她柔柔地把手搭在主子的胳膊上……
“哥哥……”
然后下死手掐了一下,再一拧。
伴随着宋之月一声痛呼,宋皎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梦保真不?”
跟来的侍从忍不住撇开脑袋。主子这美人计可当真是豁出去了。对自己真够狠的,不愧是他的主子。
宋之月痛懵了,还没想出来该说什么,就看到一人过来给宋皎月传消息道:“不好了殿下,花贵妃在黎州出了事,陛下非要离京,拦都拦不住。”
待宋之月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宋皎月一同入宫,站在了群臣和一个身穿皇袍的皇帝之间。
“陛下,黎州疫病泛滥,此时离京都是万万不可啊陛下,陛下是万民所向一国之重,怎么可以离开京都啊!”一个臣子劝道。
“滚。”宋齐眉头紧皱,像是在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黎州有难,朕亲临安抚民心有何不可?”
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众臣心想,谁还不知道你东明昏君一心只有花翩然,找什么理由。
宋氏老臣还是擦了擦汗。陛下知道找理由,也算是成长了,还真是有点感动。
“可是陛下若是龙体有失……”
“我这不是还有子嗣?”宋齐的暴躁已然是肉眼可见,还没等臣子说完便打断了。
只是宋齐的无心之言,却让底下人心思暗起。宋齐此人,一心惦记着花翩然,做事还全然不顾章理。若是换一个君王……
王氏一派臣子安静了。说难听点,陛下若是此次不幸驾崩了,继位的便是记在花翩然名下的宋皎月。说来说去也是他们王氏一派的,有何不可。
谢冯梁一派臣子也安静了。说难听点,陛下若是龙体有损,那个西明的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怎么压得住东明。浑水才好摸鱼。王氏占上风已然太久,等到到时候京都混乱了,他们也才好在宋家挑个好控制些的君王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