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圣上的銮驾驾临福建福州府,福州府百姓表现出了不输于任何一地的热情。顾元白实地走访了几个省县之后,倒是发觉了当地官府的一些陋端。
福建与京城太远,山高皇帝远的弊端再怎么遮掩也掩饰不住。顾元白忍不了这些,他亲自坐镇福州,雷厉风行地整治这些弊端,一时之间,福建各州风声鹤唳。顾元白一封旨意去京,让政事堂调来一个冷硬不吃性格刚强的官员来治理此地。
他大刀阔斧的手段很快就出了效果,当地官府开始政令通达,各项章程重新落实时很需要人手,顾元白瞧着京城调来的官员还没到,就先用身边的年轻官员试手,以此来磨炼这些人的能力。
直到十月中,顾元白才打算启程返回。他命令下来的时候,福州府府尹抹了把冷汗,总算是从战战兢兢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还好他这个府尹规规矩矩,平素里也算是勤恳,否则当真是惨了。
回程的时间比预料之中要晚上了半个月,路上要加紧时间,因为要是再晚,怕是回京都要冬日了,霜雪一降,路上受了风寒那可不妙。
回程多是水路,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也照顾着一行人,这一路平安顺畅极了,日日都是好天气,寒气都没有察觉多少。
终于,在十二月的一个烈阳天,顾元白在夹道百姓的欢呼声中回到了京城。
銮驾缓缓,马匹随行,百姓、守卫銮驾的士兵,人头济济,人声鼎沸。
他们的身前是干净宽敞的大道,背后是道路两旁鳞次栉比的整洁房屋。
人人棉衣加身,脸色红润。幼童在其中奔走,目光崇敬。
顾元白抬起头,看着烈日高升下恢弘的大恒皇宫。瓦片沐浴着光,反射出金子一般灿烂的光泽。
“薛远,”顾元白突然缓声道,“朕以往听过两句话,那是一个很有骨气的国家自始至终所做到的事,也是现在朕毕生的追求。”
薛远在銮驾之旁驾马,他问:“是什么?”
顾元白笑了,“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1
他的目光从百姓身上滑过,从金碧辉煌的大恒宫上升高。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我与我大恒后代,皆因为此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