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抬起膝盖一压,压住了圣上的一处被角,顾元白没拽过来被子,声音愈冷,“薛九遥,朕让你滚走。”
“圣上听臣解释一句,”薛远道,“臣那日好不容易又上了一次龙床,尽心尽力地让圣上舒服之后,第二日田总管就带着御医来找了臣,御医说了,圣上身体虚弱,香料一断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无力疲软。”
薛远低声,“臣就不敢碰了。”顿了一下,声音更哑,“连看都不敢看。”
偏偏圣上跟朵花儿似的,成天在薛远面前转悠来转悠去。带着香味,带着水珠,神情越狠,越是让人看着难耐。
顾元白闭着眼睛不说话,薛远脊背僵着,但他腰力好,还算游刃有余,“圣上别气,臣今晚……”
“你身上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檀香味,”顾元白鼻子一皱,“你去拜佛了?”
薛远的表情骤然变得古怪,脱口而出道:“狗鼻子?”
顾元白怒极反笑,外头正好有一道雷光从天边划过,顾元白伸出指尖,指着窗外那道雷光,“朕是狗鼻子,那你就是个懦夫。薛九遥,万里无云的天气放风筝不是什么英雄,你若是想要求雷,这会正是好机会。”
“臣说错话了,圣上的鼻子是玉做的鼻子,怎么瞧怎么好。”薛远笑了,沉吟一会道:“下雨天臣放不起来风筝。但若是圣上能答应臣一个请求,臣倒是可以在雨中站上一会儿,让圣上瞧瞧臣到底是不是懦夫。”
顾元白懒洋洋道:“朕可没有兴趣陪你去玩这些玩意儿。”
“圣上,院子正中央有一颗桂花树,桂花树上头有一株新长出的嫩芽,芽叶青嫩,枝条柔软,”薛远来了劲,“臣去给圣上折过来,圣上不若跟臣打个赌?要是能折……”
顾元白不由跟着问道:“要是能折?”
薛远的手握成了拳,忍耐了一个月的私心一旦泄露,五指都在咯咯作响,“要是能折,圣上,您的足借臣一用,半个时辰就够。”
脚?脚能做什么。
虽然薛九遥这要求有些奇怪,看上去也并不困难。但顾元白知道他必定不怀好意,因此也不想搭理他,双眼一闭,就要指使他将床捂暖之后赶紧滚蛋离开。
薛远一说出这句话,自个儿已经兴奋了起来,伏低身子在圣上耳边不断诱哄着:“圣上,要是折不下来,臣就听您的话,您要臣干什么臣就干什么。”
顾元白反问道:“我现在让你做什么,难道你就不做了?”
薛远一噎,老老实实道:“做。”
顾元白翻了个白眼,继续睡着自己的觉。但薛远实在是烦,一直在耳边说个不停,顾元白忍无可忍,“那你就去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