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左右看了一番,点点头赞同:“这处确实可以。”
“那就放吧,”顾元白道,“薛卿的风筝呢,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在这处。”薛远将风筝放起,有侍卫配合着他,帮他将风筝举起迁远,等下一阵大风吹来时,再猛然随风放手。
风筝悠悠飞上了天,在避暑行宫的上头成了独有的一处风光。顾元白以折扇遮住额前刺目日光,抬头往上一看,就看到了那风筝的样子。
有些微惊讶,这竟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燕子风筝。
他原本以为薛远那般的性格,放的风筝应当会很是庞大嚣张。却没想到大错特错,这风筝极其平凡,平凡得顾元白都有些惊讶。
惊讶之后,顾元白有些好笑,他勾了勾唇角,正要收回视线,风却猛得一收,那风筝晃晃荡荡就要落地,在落地之前,薛远及时扯了扯线,恰好又一阵风吹起,这风筝又重新飞了起来。
只是那靠近的一瞬,顾元白好像在燕子风筝上看到了几行字。
风筝放了一会儿,侍卫长就上前从薛远手中接过了东西,他暗中苦口婆心地劝道:“薛大人,身体为重。你如今托着病体前来圣上跟前,受罪的还不是自己,何必呢?”
他们还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只单纯以为薛远为弟报仇得罪了安乐侯,因此才被圣上惩戒。
侍卫长越是和薛远相处,越觉得薛远是个说话不好听、态度很不好的好人。他真的是在担心着薛远:“你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到了最后,伤处岂不是会更加严重?”
薛远道:“那就受着吧。”
他将风筝交予侍卫长,大步朝着顾元白走进。顾元白正在琢磨风筝上的字迹,见他过来,便随口一问道:“那是什么?”
“臣随手写的两行字,”薛远随意瞥了一眼,收回了视线,“写着玩的,圣上无需在意。”
顾元白嗯了一声,没了看风筝的兴致了,在薛远的陪同下,一起走到了附近休憩的阴凉地坐下。看着侍卫长带着人还在辛辛苦苦地放着风筝。
“圣上,先前是臣逾越了,”薛远突然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臣见识短浅,目光很是浅薄,读得书少,就不知道规矩。”
顾元白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
薛远的唇角勾起,眼中若不是血丝狼狈,必定温文尔雅得风度翩翩。
这不是薛远,或者说,这种感觉,并不是薛远应该给顾元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