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这里有三样顾元白的东西。
湖中捡去的手帕,宫中顾元白擦手的帕子,还有那盏白玉杯。
薛远现在就坐在桌旁,看着桌上的这三样东西,眼中晦暗不明。
半晌,他叫来奴仆,“去将薛二公子搬过来。”
薛二公子被薛远打断了腿,从骨头里就断成了两半。如今还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让别人伺候着,不能经受折腾。
但薛远一句话,薛二公子不敢不听,他被奴仆抬着到了薛远的门外,见薛远连门都不让他进,他只好躺在廊道里,扯着嗓子喊:“大哥叫我?”
薛远阴森森的语气从门内传来:“你上次找我是想说什么?”
薛二公子打了一个寒颤,都后悔上次来找薛远了,他声音越来越小,“安乐侯府的世子骂我是残废,他还怂恿我上梁吊死、投湖自尽,我看不惯他,就想找大哥你教训他一顿。”
薛远没出声,薛二公子越来越害怕,最后竟然都发抖了起来。
良久,薛远才冷笑一声,“老子去给你教训安乐侯府的世子,而你,给老子想想办法。”
他语气像是地底下的恶鬼,阴沉得骇人,“给老子大病一场。”
顾元白昨日刚放下去的论功行赏的圣旨,第二天就被薛远推辞了回来。
他上书了一个折子,折子里的内容就是薛二公子重病,病情来势汹汹。薛远身为兄长,无比担忧家弟,因此暂时推拒圣上的任命,想要留在府中专心照顾薛二公子。
否则拿着皇帝的俸禄,却心神不安地完成不了自己的职责,最后也只是辜负了圣上的信任。
顾元白将折子往桌上一扔,转头问田福生:“你怎么看?”
田福生讪笑两下,心道薛二公子的腿都是薛大人打断的,如今说这样的话,真把人噎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想必薛二公子病得很重,”田福生委婉地道,“瞧瞧,薛大人都急了。”
顾元白似笑非笑,“他是把朕当傻子。”
但人家这折子写的好,兄友弟恭,做兄长的想要照顾弟弟,谁也不能拦着,皇帝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