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次还未传出,因而路上也算清静。
回来时,被褥还是散乱的,想来阿鸣今日走得急。
江行整理好了被褥,又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料想阿鸣必会回到这里,江行摆菜上桌,打算好好盘问一番。
不久,时鸣果然回来了。他重见光明,在外人面前却还要装瞎子,真是好不辛苦。一进门,他就扯掉了眼上的布条,甜甜地喊: “哥哥!”
江行抬头: “我不是你哥哥。龙椅上那位,才是你哥哥。”
时鸣早知道有今天这么一遭,慢慢在桌边坐下,道: “先前有所隐瞒,是我不对。我其实是晋王。”
江行咬牙切齿: “时、子、鸣。”
时鸣吐了吐舌头: “现在我对外叫李璋。”
江行暗惊。所以,他第一次来找阿鸣时,门房看他的眼神才会那么惊讶?
因为那时“时鸣”这个名字,早就被抛之脑后了呀。
可怜他这阵子忙着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这些事情但凡有心打听,江行不至于现在才知道。
“你一句‘是我不对’就完了?”江行色厉内荏, “耍我很好玩?”
时鸣认真道: “我没有耍你,哥哥。现在时机成熟,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嘛。消消气,消消气。”
江行拿他没办法,敲了敲桌子,道: “你最好把所有事情都说明白。”
时鸣自觉认错: “我其实是先帝幼子,先皇后时月之子。当朝大将军时季之是我舅舅,你上次见过的。”
就是带他走的那个中年人。江行按了按眉心,道: “继续。”
时鸣道: “当年七岁的时候,陛下发动宫变。我母后时月寝宫失火。情况危急,她为了保护我,将我交给了前来救火的时先生,自己却被烧死了。”
“时先生那时还不叫时溪午。他也不是我叔父,他是我舅舅的一个属下。舅舅于先生有救命之恩,因此先生拼死护我出宫。为了躲避追杀,还特意将我扮成了女孩子。”
“后来你也知道了。先生带我在江南躲了几年,又去了岭南。然后……然后遇到你。几年前回来,靠着肩膀上的胎记才能认认回来。”
江行太阳穴突突地跳,总算明白为什么阿鸣只叫“先生”,不叫“叔父”。
阿鸣本是天潢贵胄,若是叫他叔父,一个搞不好,传到陛下耳朵里,说不定要给先生带来灭顶之灾。
况且,先生确实不是他叔父。
说完了,时鸣可怜兮兮地摇他的手: “哥哥,我不是有意隐瞒的,但我不能说。”
江行见他这样,哪里还生他的气?早就不气了。
江行叹气: “这么多年,你确实辛苦了。”
时鸣知道自己卖惨成功,反而得出进尺: “不辛苦。昨晚才辛苦呢。我今天早上都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