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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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安措手不及,却本能地嗅到了某种信号,连星还没有完全退回去,他便翻身农奴一般压上了他的唇瓣。

郑成安有些想笑,连星平日里一副强悍的模样,到了此时却弱弱地抓着自己的衣襟,像溺水的旅人死死抓着救命稻草,仿佛一松手就会溺下去一般,那模样真是又可怜又可爱,让他忍不住地想

可以吗?郑成安问。

连星脸上、唇上、脖颈上都染上了一层红,闻言睁开眼看了一下郑成安,却立马又闭上了,他没出声,修长的双腿却更紧地缠住了郑成安的腰。

郑成安原本觉得自己的床质量优越,毕竟平时怎么翻身也不会响,才不可能像连星最初睡的那张小榻,然而这天晚上,堪比小榻的架子床吱吱嘎嘎的响声却响了足足半夜。

翌日清晨,郑成安觉得自己怀里抱着的那个热乎乎突然动了动,他还没睡醒,有些不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臀,别动,再睡会。

连星想要偷偷起床的动作顿时停住,僵着身子半天不敢动。

郑成安无奈地睁开眼,凑到他脸上亲了下,宝贝,你这么僵着我怎么睡啊?

连星眼睛眨了眨,虽然这称呼他昨晚已经喊了自己许久,他也有些听习惯了,但是□□乍一听见,他还是有些羞,那、那我出来你再睡。

郑成安摇摇头,不睡了,都醒了,还睡什么呀。

郑成安抱着他又蹭了蹭,两人相拥而眠同盖一床被子的感觉真好,温声细语的,你怎么起那么早啊?不累吗?那里还痛吗?

连星声音弱弱的,不、不痛了。

你怎么这么乖啊!郑成安稀罕地又亲了他一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调笑道,对了,你昨天怎么那么突然啊?

他都差点没反应过来,累了好多天,他觉得 抓鱼

家里现在没太多需要他做的事了,吃过饭,他便和连星一起去了河边,还是一个挺偏僻的地,完全避开了洗衣的人群。

这地方他还不够熟悉,是跟着连星来的,就见连星左拐右拐了几下,眼前豁然开朗,一条银色的缎带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上方的山有些弧度,泼下的光亮溅在溪涧的石头上,间或有几滴迸溅出来,顺着绿油油的叶子往下滚落。

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郑成安甚至有了一个猛子扎下去的冲动。

然而身旁跟着一个连星,他根本近不得这条河的身。

连星向来话少,他也不多说不让郑成安往前走的话,只是边走路边挤着他走,一直把他挤到了离河边远远的一棵大树下。

这棵树下有一块圆溜溜的石头,锃光瓦亮,像是被一村的人盘出了包浆,郑成安坐下的时候,还能感受到石头上贴合臀部微微凹陷的弧度。

郑成安:?

你这是做什么?我坐下了还怎么抓鱼啊?

连星抿唇道:我来就行。

万一又掉河里就麻烦了。

害怕看到对方失望的眼神,连星紧跟着说道:你好好坐着,我去找点树枝来。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转身离开。

诶?

看着连星慌忙离开的样子,郑成安不禁莞尔,随即道:好,那你快去快回。

恍然间,郑成安有种身份错乱的诡异感,自己像是乖乖巧巧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媳妇。

明明他才是娶人回家的那个啊!

淦!

连星的力气很大,轻而易举便从树上折下一段坚硬的树枝,咔擦一声清脆爽利,郑成安看着那根有自己小臂粗细的枝干,觉得哪怕自己过去也不一定能一下折断,但连星却一副毫不费力、轻松无比的样子,让他不禁在想,连星得有多大力气啊?

不过转瞬他又释然,若是力气不大,他也不可能打到一头野猪回来啊。

连星又在旁边用锋利的石头磨了磨枝头,将其磨成长长的尖状,而后走了回来,路过郑成安的时候冲他笑笑,也不说话。

好一个安静的美男子,郑成安心道。

不过他并不会乖乖听话,而是主动接过了连星磨好的树枝,想要把连星按到他刚才坐的石头上。

但他按了按。

没按动。

郑成安无奈道:你昨天都没休息好,还是你去坐着歇会吧。

连星摇摇头:我不累。而且现在精力充沛,让他再上山打头猪都行。

郑成安睁大眼睛,威胁似的望着他。

连星唇肉紧抿,对视了一会,最终落了下风,委屈地退了回去,坐在石头上看郑成安抓鱼。

郑成安兴致盎然,捋好衣袖和裤脚,踩进凉凉的河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肆意的玩过水了,甚至连怎么叉鱼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等到他认真起来,已经过了好几分钟,郑成安却猛然发现,因为自己方才的动作,身边的鱼儿都跑光了!

他又折腾了一刻钟,额头的汗都要冒出来了,然而还是没有抓到哪怕一条能塞牙缝的鱼。

郑成安有些挫败,尤其旁边还有自己的夫郎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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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盯着,让他压力倍增。

他都不敢抬头去看。

哗啦一声,他站立的旁边突然有了波动,水光粼粼,泛起涟漪。

抬头看去,竟是连星。

下水之前连星把裤腿挽了起来,露出一截小麦色的肌肤,整个小腿一览无遗,结实的三头肌绷紧。

此刻他手中不知何时又磨了根尖锐的树枝,害怕郑成安责怪他下水,先发制人道:我来帮你。

郑成安泄气,也没有立场再说他,毕竟光靠他的技术,恐怕一上午都抓不到呢。

点点头,郑成安嘱咐道:小心些,注意安全。

嗯。

接着连星便认真起来,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原本柔和的气质霎时变得锋利起来,眼神凌厉如鹰隼,紧盯着猎物不放,一旦有鱼进入了他的视线,他就会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掌握住时机,锋利的枝干扎下去就崩出一团血雾,接着被流水冲开,浑身凝练如猎豹般敏捷的气势也仿若被流水冲开一般消散,他举着手中叉住的鱼向郑成安示意。

郑成安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动作浮夸地拍手叫好:这么快就抓到啦!连星好厉害!

语气仿佛是在称赞幼儿园里得了小红花的小朋友,偏偏连星受用无比,还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像快进一样,郑成安只觉得那些鱼儿在自己面前和连星是两副面孔,一副精得要命,一副蠢得要命,不然怎么解释连星啪啪啪的连叉三条鱼。

最后他都快抱不住怀里的鱼篓了,里面的鱼哪怕扎得浑身血淋淋也依旧不屈地挣扎跳动着,连忙道:够了够了,连星别扎了。

两人便都上了岸。

上岸后郑成安想从连星手里把其他的东西接过来,这是正常男性在面对心怡之人该有的殷勤,但连星把他的手按住了,还说出了本该由他说出的荷尔蒙满分的那句话:太脏了,我来。

郑成安心脏怦然一动,有种骤然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矛盾感,略有些局促般放开了手,讷讷道:好。

可这不应该啊,明明他俩都互通心意了。

他逃避般将视线移开,就看到了连星还裸露在外的双腿以及光着的脚,眉头一蹙,半蹲下`身,将连星挽起的裤子放下,又往旁边够了够身子,把连星脱在一旁的草鞋提了过来。

连星有些受宠若惊,本来夫君愿意为他俯身折腾这条脏兮兮的裤子就够让他不安了,但这不安中又有些难言的喜悦,哪怕有些不合适,他还是自私了一回,可郑成安竟然要给他穿鞋。

连星把沾着水底淤泥的脚往后避了避,太丑了,又宽又大,甚至还干硬得出现了裂纹,惶恐道:别

脏。

郑成安给他穿好鞋,不高兴地皱起眉:哪脏了,以后不许再这样说自己。

献宝

回去的路上他们碰见了王顺,王顺还是那副死样子,低垂着头,眼神阴郁,活像谁欠他几百万似的,但走到近前的时候他却突然抬起了头,有些生疏地冲他们点了个头。

郑成安便也扯了扯嘴角。

小麦基本上都收回了村民家中,大家便又开始集中在村中的晒场上,一边看着麦子不让麻雀偷吃,一边唠嗑扯淡。

郑成安过去的时候大家明显静了一瞬,等他再离开,人群又恢复了吵嚷。

诶,你们说,郑成安那家伙是真的忘了月白吗?我怎么瞅着像是要老实和连星过日子了。

孙叔,都说了多少回了,小白真和那家伙没关系。有村里其他对月白有好感的青年不高兴道。

孙平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那家伙也不知怎的勾的这村里的男人一个两个全都向着他,好在他没生出儿子,否则非得活活气死不成,不过再开口时却是不再提起月白,那你们说连星呢?这么久了,我也没见郑成还表现出什么不满意的样子,小日子整天过得乐呵呵的。

是呀,这也真是稀奇,那劳什子失忆真能让人将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呀?我瞧着安小子现在确实对新夫郎挺好的,瞅着像是完全想不起来之前的样子。耿老汉抽着烟袋嘴吧嗒吧嗒的。

唉,又有人叹了口气道,对他好能有什么用呀,你瞅他们家穷成那个模样,连去河里抓个鱼都高兴得屁颠儿屁颠儿的,也怪不得他拼着不考取功名也想去写话本挣钱了。

听到这番话,有人想起自家穷时也常去河里捉那难吃的鱼吃,顿时心情低落起来,也不再言语。

回到家的时候,郑父和李氏都不在。郑成安和连星两个人便把叉来的鱼开膛破肚,切段腌好。

然后郑成安找来家里榨好的菜籽油,足足倒了半罐进去,接着烧火开锅热油。

觉得时候差不多了,郑成安就用一根筷子扎在油锅正中央,筷子的底部顿时便冒出细小绵密的泡沫,这说明油已经热得差不多了。

郑成安夹起一块块用面粉裹好的鱼块丢了进去,很快,一股诱人的香气便从锅里噗噗的往外冒。

郑成安用笊篱捞了一锅底出来,道:连星,别总在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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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底下蹲着了,快尝尝这味道怎么样?咸淡如何?

连星顺从地起身,用筷子夹着咬了一口。

瞬间,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东西也太好吃了,像是天上才有的食物。

外酥里嫩,唇齿留香,咬上一口那股油酥就像在舌头上爆开一样,而且经过炸制的鱼丝毫没有了以前河里捞出来的那股土腥味,如果不是亲眼看着这是如何做出来的,连星根本不相信这是自己常吃的那种扎嘴的鱼。

唔好吃。连星根本顾不上回答,鱼肉鲜嫩的快要将他的舌头鲜掉,他手忙脚乱地就把一整块鱼肉吞吃进去。

吃完后他才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咸淡刚刚好。

郑成安笑了笑:那你就多吃几块。

不了不了,连星有些舍不得地道,还是留着吧。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定得好好留着,绝不能一次吃光。

这剩下的还多着呢,你吃不完。再说了,现在咱们家有了那么多油,你以后想什么时候吃没有啊?郑成安看出了连星的不舍,苦口婆心地劝道。

连星这才放下心来一边看着火头一边仔细挑着鱼肉吃。

郑成安又捞了一锅底上来,将连星又给他递到嘴边的挑过鱼刺的肉一口含住,道:你别总给我剥了,自己吃吧,我看你剥的那些自己都没吃两口,全进了我嘴里。

连星抿唇道:可你一直在累,我又没做事。

郑成安刚想回答,这时外面似乎传来了声响。

李氏和郑父刚从外面进到家里,就闻到一股又熟悉又陌生的香味,他对郑父道:这是谁家熬猪油了?这么香?不过似乎和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样。

郑父也嗅了嗅:该不会是老耿家吧?

应该不会吧。李氏迟疑道,老耿家的钱全被他买酒花了,要不就是自己在城里买烧鸡吃了,哪里舍得给家里带肉回来呢。不过他也很不确定,毕竟离他家最近的就是老耿家,这味道这么清楚不是他家能是谁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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