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成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把连星松开。
郑成安自己也有些尴尬,他缓了缓神,把矛头和火气都对准这张床。
这床是怎么回事?郑成安忍不住晃了下床。
吱嘎吱嘎
郑成安:?
郑成安来了气,拉着连星从床边坐起来,自己半蹲下身,接着他用刚才一半的力道晃了晃。
吱嘎
郑成安又放了一半力道继续晃。
再放一半力道晃。
吱。
郑成安:
连星站在一旁尴尬道:你别晃了,无论多轻它都会响的。
郑成安皱眉:可你之前睡这张床我都没听到过响。
连星:也响的,不过等我上了床不动就没事了。
那这睡着得多难受啊!
这张床你别睡了,郑成安道,以后睡我的。
连星黑眸眨了眨,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缓缓低首看着脚下。
郑成安有些奇怪没听到回答,他抬起头,正好看到连星在昏黄油灯的掩映下依旧通红的耳朵。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有多暧昧。
郑成安登时手足无措起来,这这这要道歉吗?
他可不是什么登徒子啊!
郑成安心慌乱成一团乱麻,脑中某处却突然一闪抽出个线头来,对啊,他们本就是夫夫啊!
合法成了亲的正经夫夫,可是拜了堂,入了籍的。
既然成了亲,那按道理,本就该睡一张床的,而且连星刚刚还坚定不移地表现对他的信任,现在却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羞红了脸,看着着实可爱。
郑成安心旌摇曳,有些意动,也不再管那张一碰就吱哇乱响的破床,道:天色不早,我们早点歇着吧。
接着他故意不看连星,给连星留下一点空间,率先往自己床边走去。
连星慢了一步,他知道郑成安那张床宽度是足够,但被子却仅是一人的宽度,此时突然多了一个他,晚上定然不够用的。
想了想,他便把自己的被子抱上了。
郑成安余光看见了连星的影子,嘴角上扬,他背对着连星解外衣的绳扣。
然而外衣刚解完,他把衣裳都搭在一旁的木架上,回过头就看见床上突然多了一床被子。
郑成安:
我他张口欲说些什么,转念顿住,连星是双儿,希望两人能慢些、有了感情后再发生关系本就是理所应当,更何况两人才刚刚通了心。
连星已经把郑成安的被子挪到了里边叠好,现在在整理自己的被子,闻言问道:怎么了?
郑成安道:没事没事,你铺床吧。
于是,两人就度过了盖棉被纯聊天,非常安静且祥和的一晚。
半月后。
清晨。
现在才刚到卯时,外面还黑得犹如浓墨,郑成安边打着哈欠边穿衣。
这些天他日夜不停,总算把小说都写出来了,并且除了《星月大陆》,就连之前的那本《冥王追妻:逃爱99次》,他也琢磨着优化了剧情写了一册出来。
今天,其实是他和连星打算去县城卖书的日子,也不知道书铺会不会收,又能不能卖出个好价钱。
起床后两人也没开火,就用热水泡了点干馍馍,随便垫了垫肚子,接着两人脚步轻轻地关上门,就往村口走去。
村口那边才来了一两个人,因为还没到出发的点,大家还想着能多拽两把菜就多拽点,总比到时候别人要买青菜自己却卖完了要强。
郑成安这些天虽不常出门,但偶尔出去几次也差不多将村里的人认了个遍,虽然天色昏黑,他还能看出车上坐着的是张春丽和王大娘。
张春丽是狗蛋的阿奶,也是张小武他娘,她生了五个儿女,张小武是 书铺
她不下地又吃得多,身材比村里其他女人和双儿都要粗壮,且面白气壮,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眼角眉梢总有压也压不住的尖锐和戾气。
郑成安知道她向来好打探八卦,村里人以前也会说他的八卦,后来他听连星讲了一些小白的事,总算知道了原委。
但其他人是背地里说,唯独张春丽,总是直勾勾地凑到他面前问。
此时离牛车有几步远,他和牛车主人张阿公打了招呼,就默默地站在原处,不再过去,全当自己没有看见车上的人。
想来王大娘热情心善,应当能体谅他的。
但他没过去,张春丽却主动开口道:郑成安,这大清早的,你去县城干嘛?怎么没见你带菜呢?张春丽够着头左看右看,确定没看到筐和菜,她顿时奇怪了,没有菜他去县城干嘛呢?
郑成安淡淡道:就去随便转转。
张春丽撇撇嘴,她才不信呢,谁会专门费两文钱专门去县城瞎逛呢。
眼珠子转了转,张春丽瞅见站在郑成安身后的连星,脑中闪过灵光,道:该不是连星又打到猎物了吧?
', ' ')('张春丽眼睛有些放光地往连星身上飘,她其实羡慕极了。
虽然是丑哥儿,但是他能种田,能打猎,能干家务,能挣钱,就算有点丑,但能生娃不就行了嘛。
谁知道李氏能娶到这么合心意的儿夫郎呢,要不是她家二儿子早就娶过亲生过子,她也想把连星娶回家。
至于为什么不是给她家没成亲的小武娶,那怎么行呢,她家小武又聪明又懂事,能配得上小武的肯定得是漂亮又有钱的女人啊!
郑成安往旁边跨了一步挡住她的视线,道:怎么会呢?我看您也没带什么东西,是去县城做啥呢?
郑成安故意学着她的语气,阴阳怪气道:啧啧啧,一定是家里发了财,买东西去的吧。
张春丽收回了视线,嘟囔道:发财发财,整天就知道发财,我看你不是掉河里,是掉钱眼里了吧。
王大娘在她对面坐着,也烦透了她这个样子,故意挤兑道:不掉钱眼里掉什么里,原来你一点不喜欢吃肉,只喜欢天天吃糠咽菜啊!
王大娘:你嫉妒人家会打猎,那让你家小武也打去啊!
张春丽瞪了她一眼,嫌恶道:我家小武可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腌臜事,你咋不让你儿子去呢?
你管我让不让儿子去呢,我又不像你,整天扒拉着别人家的财产,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得了呗!王大娘自然不想让儿子打猎,山上多危险啊,虽然有机会打到大家伙一夜暴富,但更大的风险是一夜丧命啊!
两人又挤兑了几句,接着天光渐渐不再昏暗,其他坐车的人也过来了,她们各自哼了一声住了嘴。
人都坐齐,张阿公喊了声:都坐稳了哈!接着一挥鞭子轻抽在牛背上,牛鼻喷出一道热气哞了声开始起步。
到了县城足过了有大半个时辰,到了地方天都亮了,夏季天亮得早,郑成安估莫着已经到了六七点。
街上已经有了到处走动的行人,县城到底要繁华一些,土地平坦,商铺林立,热气腾腾的早饭铺子早早就开了门,老板和伙计热情地招呼着。
听连星说书铺距他们停下的集市这边隔了两条街,走路要小半个时辰,因而他们下了牛车就往那边去。
这条街快要走过去的时候,他们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人影,他肘弯儿里挎着一个轻巧的篮子,在他们身后怔怔地看着,纤细瘦弱的身影盯着有说有笑的两人,最后咬咬牙偷偷跟了上去。
书铺开在背街的地方,清静幽雅,走了半天出的汗一进这条街就消散许多,早上的书铺人不多,伙计也不在前面的柜台,而是在铺内细致地摆弄着各类书籍。
郑成安进门喊了一声,伙计立即停下自己手中的活计,来到门口,招呼道:两位要来买些什么?科举相关的书册在后面两列架子上,笔墨纸砚在中间,您看您需要什么?
郑成安摇了摇头:我是来毛遂自荐的,小生不才,写了些话本想拜托掌柜的看一下,是否符合书铺买书标准?
闻言伙计内心的热情淡了下,虽然卖话本挣得钱多些,但时人总觉得这是门丢人的手艺,许多读书人顾忌别人的眼光宁愿去抄书几文几文的挣,也不愿入这行,毕竟他们是高贵的读书人嘛。
也有些连抄书都无法养家糊口的酸儒书生写了话本要来卖,却对自己没有正确的认知,明明写得像作文章一样枯燥无味却还指望收获市场和银财的爆棚,甚至还和书铺发生争执,觉得自己都屈尊纡贵却毫无收获分明是他们作祟,贪墨了银两。
伙计遇见过好几次这样的酸书生,实在对这些人提不起热情来了,但他没表现出来,面上依旧和刚才一样,只是有些为难道:这可真是不巧,我们管事的得下午才来,现在没办法给您答复,您住在县城吗?可以下午或者明天再来一趟吗?
郑成安叹了口气道:我不住这,家在城外的颍东镇上河村,明日我再来一趟吧。说完他从怀中掏出自己写好的《星月大陆》《冥王追妻》各一册递给了这伙计。
伙计收好书册把它放到了柜台里面的桌斗里,接着抬头对郑成安道:您放心,待管事的一来,我就立刻交给他。
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们书铺里面什么类型的书册都有
郑成安眼睛一亮:那都有什么话本呢?
伙计引着二人来到书架前,边走边介绍道:那可多了去了,我们书铺无论什么类型的话本都有。
现在最火的一本是《闹西楼多情张郎将》,您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伙计拿起一本热情地介绍道。
郑成安原以为是他家里那本,随意瞥了一眼,结果就发现是续集,家里那本似乎是 月白
小白?
郑成安想起自己被村人议论的跳河的源头似乎就是这个小白,他看向旁边的连星想要寻求答案,连星面无表情,手却越攥越紧,看到郑成安看他,淡淡地嗯了声。
郑成安也只是听各处的八卦拼凑出的,据说他和月白有过私情,但是因为他家太穷,月白就嫁去了县城里,导致他一时想不开跳了河。
', ' ')('但听月白刚才的意思,话里话外分明是撇清了自己的关系,让别人听起来觉得全是郑成安自作多情想歪了才跳河,和他毫无干系。
可他撇又不撇得彻底点,偏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哭哭啼啼地说什么他也不想,只是
仅说个只是又不接着往下说了,若他还是原来那个郑成安,估计又会自作多情,忍不住遐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