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太贵了吧,得多少年才能收回本啊!”
郑成安问:“多少钱?”
郑父比划道:“三两一亩,你说这谁能买得起,就算那边的上等田也不过五两银一亩罢了,这荒地竟然要这么多!”
郑父忿忿不平,上等田虽是五两银,但好歹种上两年便能回本,换了这荒地,五年能不能回还不知道呢!
郑成安挠挠头,倒不是很在意,“也……还好吧。”
主要他经历了后世寸土寸金,一天变一个价的房地产行业,对现在这个价格接受良好,甚至还想趁价低时赶紧多入手几亩。
郑父谨慎问道:“这还不贵吗?你买的这什么土豆能出多少斤啊?”
具体的数量郑成安倒不清楚,但他知道分量绝对足够,土豆和红薯向来是贫苦时代老百姓忍耐饥荒的好东西,“具体多少斤我不知道,但好像能有小麦的两倍多。”
“这么多?”郑父惊了一下,那他就得好好想一下了,或许……咬咬牙也能拿下。
“是啊。”
郑成安直接拿出自己在准备的一个土豆让他看,“像上面已经发了好几个芽了,这几个芽过几天就能把它分出来,每个芽就是一株新的土豆苗,等到成熟了每个苗又能长出一串来。”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入种不亏。
看了一会,郑父终于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待会就去找村长说说买下算了。”
“不过你那银子再买了地就彻底没了啊。”
郑成安道:“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钱是靠挣来的不是靠省来的。”
“再说,这东西要是种成了,咱们说不定还能赚上一波。”
早买早安生,下午,郑父就和村长方高元把地给买了,顺便去了趟县城让官府给盖了章,认了证。
回来时,郑父却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直对着郑成安眼神复杂地看,打量他一会就沉沉地叹口气,吧嗒吧嗒的抽杆烟,抽完就又开始盯着他。
郑成安不明所以。
刚开始觉得就由着他吧,反正也不耽误自己做事,可过会又浑身不得劲,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转到了郑父旁边。
“爹,你今天去县城……可还顺利?”
郑父道:“顺利啊。”
“那你是遇见什么想买的了?”
郑父摇头:“这个没有。”
郑成安泄气:“那您到底是见着啥了?怎么一回来就这样看着我?难不成我在县城成了人人喊打的臭流氓了?”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
郑父磕了磕烟袋锅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天空,目光悠远,道:“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真能取得如此优异的好成绩啊!”
郑父话没说完,其实他是不小心看到了张小武和书铺的人在争执。
本来他也不关心别人的私事,只是他们吵嚷的声音实在太大,还大咧咧地说出了大郎的名字,这才没忍住悄悄听了墙角。
……
张小武气急败坏地说:“我这话本你们为什么不要?”
书铺伙计刚开始还比较和善,好声好气地说了原因。
张小武却更加生气了,“我不相信!你们连郑成安那家伙的都要,凭什么不要我的?”
“我知道了,是不是郑成安看到了我写的书,和你们做了不可告人的交易?我就知道他见不得我好,一见到我写的比他好,就生怕我会压他一头,故意做些不入流的手段!”
王二有些不耐,这人为什么无论怎么说都不听呢,“客官,我说过了,话本是由我们管事亲自批阅的,是否合适我们是经过市场和题材的考量,用非常公正的手段进行的,和您所提的郑先生毫无关系。”
“我才不信,我分明都看到了你家的马车又上了他家一趟,你们就是沆瀣一气!就,就是狼狈为奸!”
好家伙,还会说成语呢?王二心道,要是你写话本时也有这样的词汇量哪至于不要啊!
然而现在想想自己看过的双眼,他都替自己眼疼,写的那是一个狗屁不通啊!
要是别的读书人,顶多会写成科举式的八股文,好歹也是能读的,只不过是晦涩难懂了点,可他呢,连白话都写不好,字还是像狗爬的一样,往纸上撒把米,鸡都比他踩得好。
王二不耐烦与他争执,这一小会的时间就有客人往这边看来了,他们这边向来清静,短短时间的吵闹就惹人烦扰,便自暴自弃道:“您愿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这位客官,您还有别的需求吗?我们铺里新进的纸和笔您还需要吗?”
上次和他娘要的钱张小武早就花完了,还做着自己这个天降紫微星被人发掘,一夜暴富的美梦呢。
此时被人软刀子堵了回去,他心中的气愤不上不下,难受极了,可又有不少人蹙眉看了过来,他又自恃甚高,自认是个读书人,要做自己身份该做的事,光天化日之下和人争执得面红耳赤实在不像话。
张小武忿忿地收回自己的书稿,觉得这书坊的人实在过分,要不是他自己素质太高,定要和他们争论个高下来。
不过就这种和郑成安同流合污的破书坊,他还不屑来了呢。
……
郑父本来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摊子事,还想着他也看了大郎写的那话本了,觉得也挺一般啊,怎么张小武偏要和大郎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