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都说了钱邕不止一次了,故意在家人面前说些她们听不懂的话,多让人寒心。
“啊!”钱邕一愣,“我说,已经不难受了。”
钱伯缓了缓面容,“那就好,明日回城去看看大夫,头上的伤不能大意。”
“是,母亲。”钱邕眨眨眼,转头看到老人不知何时转过身看着他们,眼中满意的神色让她心中一凛,忙低头敛目。
最开始钱邕发现她穿越了之后,还旁敲侧击过所处时代,在得知是千年前的大越文宗时期时,说实话她是惊喜的,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不是白看的,以她的能力说不定还能迎娶她的偶像,此时流落在大越乡野的淼国长帝卿秦玼呢。
小说里不都是那么写的吗,跟古代男子说两句男女平等,就能轻松俘获芳心。
原本她以为既来之则安之,跟古人相比,她那站在巨人肩膀的眼界和领先一千年的知识储备,想躺赢那不是手到擒来嘛。
可没想到,竟然差点在这个没被她放在眼里的渔民家庭惨遭滑铁卢。
老村长见潲雨严重,便转身回了室内,“邕儿最近学习的怎么样。”
钱邕心中又是一紧,暗道,来了!
死亡问题之——学习怎么样?
“先生教的都能听得懂。”
老村长嗯了一声,也不说满意或是不满意:“你堂妹阿文年幼顽皮,你要多多留意。”
接着又道:“老大,邕儿是她这辈女郎里最年长的,老二家的海珍都准备娶夫郎了,她的终身大事你怎么考虑的。”
钱邕眉心一跳,又来!
死亡问题之二——有对象了吗?
钱伯坐在下手,恭敬地微微颔首:“母亲,已经物色了几户,女儿打算让邕儿和文儿明年开春就下场,若是有好成绩,到时再请媒人上门去谈。”
“你心里有成算就好。”
“母亲,海珍侄女是谈的哪家的儿郎啊,先前因为青口的缘由,儿在知县大人面前露了脸,这个人情女儿想找机会还上。”
老村长骄傲的看着大女儿,满心欣慰,她女儿这些年能走到这一步,还能时时记得与人为善,知恩图报,真是不枉她费了这么大心思将她培养出来,她这样的人品,是让人放心的,不会因为走的高了就过河拆桥。
“海珍托陈义家的夫郎给她谈的秦玼,这两个孩子都是孤苦的,凑在一起报团取暖也算是相得益彰。”
等等!
她刚才说谁?
钱邕原本竖着耳朵默默地汲取信息,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耳畔。
是同名吧?
忙插嘴道,“秦玼是谁?”
钱伯瞪了她一眼,“你的规矩都学哪去了,能这么叫同辈儿郎的名字吗!”
钱邕下意识的一缩肩膀,这才想到大越文宗时期虽然男女大防没有前后两朝那么严重,但也绝对不像她所处的年代那般自由的。
“没错,”老村长警告的看了她一眼,“他是晚辈,我们可以叫,你不能叫,再者他很快就要嫁给你堂妹海珍了,以后就是你堂妹夫,更要谨言慎行。”
说罢,两人就不在说话了,默默地听着雨声,等着家人归来。
可此时钱邕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秦玼,越朝时期的属国淼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人物之一,淼国德宗女皇长子,少年时期曾流落在外,大越文宗五十整寿时,被前去京城贺寿的淼国女皇寻回精心培养,一心辅佐幼帝终身未婚,并且力排众议主持变法,带领淼国成为越国属国中最强大的一个,死后被追封为镇国长帝卿。
据野史传闻,秦玼流落大越时曾经嫁过一位越人,但是没过几年那人便抛夫而走,秦玼苦等一年未归,方才心死随德宗回国,但也因此受了情伤,终生未婚。
不会这么巧吧!
钱邕心跳如擂鼓一般砰砰作响。
第二日,钱邕瞄着坐在车板上的钱文,抓着木板的手松松紧紧的。
有一种冲动跳车朝山壁上再撞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能回到现代,可万一一个搞不好撞成脑震荡也没回去,那可就亏大了。
犹豫再三,钱邕还是没能对自己狠得下心。
肩膀垮了下来,只觉得自己恐怕这辈子都要留在落后的古代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说不定她能见到她的梦中情人,这也算是仅剩的心理安慰了吧。
不过现在要搞清楚,这个秦玼,到底是不是她认为的那个秦玼啊。
钱文坐在一边看她这个堂姐面色一会苦闷一会激动的,只感觉有些奇怪,钱邕向来自诩才华眼高于顶,日常行事更是处处端着,恨不得脸上写着四个大字“青年才俊”。
反正自从进学之后,她是从来没见过钱邕脸上的表情这么接地气的时候。
“钱邕,你想什么呢?坐车别走神,担心再摔了。”钱文紧张的看着她上身伸着车的摆动一晃一晃的。
钱伯闻言,扭头看来。
钱邕表情一收,又想到昨晚她是怎么训斥自己的事,忙道:“我在默背。”
“勤奋是好事,但也要分场合。”钱伯提醒。
钱邕嘴角微抽的看着身处的环境,她乘坐的车可不像影视剧中带棚的马车那么气派,甚至都不是马车,而是牛车,而且车身就是那种拉货的平板,勉强坐人,也只能坐在边上,双腿耷拉在外面,实在是不安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