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贞姐姐,我看他们这么积极,工钱一定不少吧?”
不问这问题还好,一问,便见杨瑛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什么情况?怎么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们每人给予一千钱底薪,提供一顿饭食,其余的便是计件算的。”
“计件?”
“嗯。就是你完成一个部件给多少钱。看工序的复杂程度来算钱。要制造的东西比较耗时,难度大,那完成一件的钱就多点;要是容易的,那就少点。一个工人只要不偷懒,大概可以拿到三千多钱一月吧。”
孙册惊呆了!
三千多钱?一月?!
天爷啊!
我的耳朵没出问题吧?他们江东产稻米,还比较富庶呢。年景好时,一个农户,若家中有八口人,又有百亩地,一年收获也不过百石粮。江东粮价要较之中原地区便宜些,一石稻米的价格在260文上下,如此一年所得也不过两万六千钱。
而这两万六千钱可不是净收入,抛去各种税后,能到手一万五千钱就不错了。这点钱,八口人也只是勉强吃饱,饿不死罢了。
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杨瑛这里的一个工人一月有三千多钱?那一年不得有三四万钱的收入?陈留一个工人就把自己老家八口农民给干掉了?
天啊,自己真得不是在做梦吗?就这工钱,你还脸红个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问道:“那,那这些人可要交税?”
“自是要交的。”
杨瑛道:“毕竟养兵、修桥铺路、接收难民都要用钱。他们一无所有的来到陈留,我们给房给被子铺盖,这些都要花钱。所以,当工人也要交税。不过我们要交的税也不多,一千钱免交,一千以上交一成。也就是如果你拿三千钱一月,除去免税的一千钱,剩余的两千钱要上交两百钱给州郡府,用于陈留郡的建设。”
孙册汗都下来了。
这到底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主意?
一千钱免去征收税,就这一点,那些生民就很难起反抗之心啊。毕竟,这可是仁政啊!剩余的部分,那完全是多劳多得的一部分,要交点自也能理解了。
“除去这些就没其他税要交了吗?”
“没有。”
杨瑛道:“生民太苦了,我兄长早就免除了州郡内的人丁税。”
她望着孙册,见他震惊的模样,抿嘴一笑,“地里能弄多少钱出来?孙公子,若是以后有困难,自可来找大兄帮忙。大兄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为人很厚道的……”
孙册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心里暗道:曹肃如此会收买人心,来日必能从诸侯中脱颖而出,是得交好下。
卫俊站在两人身后,望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冷峻的脸这会儿看起来更冷了。曹顺望着,嘿嘿笑,小声道:“俊哥,俊哥,常山小郎君,你这是怎么了?”
卫俊没有回应他。曹顺嘿嘿笑着,“放心吧,小妹看*不上他。”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卫俊垂下眼,“玉贞想嫁谁就嫁谁……”
“啧啧,你嘴硬个什么呢?”
曹顺毫不留情地戳着卫俊,“自打那回攻破了张家坞堡,你回来后就一直不对劲,那双眼珠子就差没黏在小妹身上了。都是男人,老哥哥我孩子都几个了,能不懂你那点心思?”
“我什么心思?”
卫俊冷着脸,“不过是担心玉贞罢了。”
“行行行,你嘴硬吧。”
曹顺讨了个没趣,也有不悦地哼了声,“可别怪我没告诉你。那江东孙册能文能武的,模样又俊,你看小妹跟他说得多开心,你要再遮遮掩掩的,呵呵,等小妹被人抢了,看你咋办!”
卫俊垂下眼,喃喃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玉贞对我是好,还治好了我哥哥的病。但是,我从未感觉到她对我有什么男女之情……”
“哈!”
曹顺笑了,“你小子承认了?我就说嘛!你嫂子给你说了几家姑娘,你都看不上,你比玉贞还大一岁,若不是有中意人岂能如此?这半夜值守瞌睡都不打一个,动不动就给人送鲫鱼炖蛋,你要没那个心思,老哥哥把眼珠子抠下来当泡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卫俊脸色微红,偏过头道:“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一只手落在了卫俊身上,曹顺用力拍了拍道:“放心,兄长亦知你心思,必会帮你的。”
“这等事如何帮?”
卫俊拍掉了曹顺的手,“若不是两心相悦,我亦不想勉强。”
“你不试试怎知道不行呢?”
曹顺呵呵笑着,“卫俊,胆子大些,姑娘啊就是怕缠的。你每次端个鱼汤,采个果子就拿过去了,也不说些什么,人家哪里能领会你的意思?你得说,得说的明明白白的,得告诉小妹,别人没有,就她有……如此,她不就懂你心思了吗?”
“玉贞若不喜,我如此行事岂不是让她为难?”
卫俊道:“若如此,我宁愿她不知道。”
说罢便是抬脚道:“他们走了,快跟上吧。”
“呆子!”
曹顺跺跺脚,“犟种!就你这样,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杨瑛带着孙册继续在城里转着,待走到一家店门前,杨瑛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