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住满心的欢喜,绣嫁衣,学着阿父打理家宅,管理中馈。终于等到了她回来成亲。
她率军归来时,一脸尘土,甲胄破了几个洞,身上的衣服也被割破好几处,还有血迹。
全城百姓寂静无声,不知谁说了一声,“恭迎定山将军。”
那是他的未婚妻,他全身血液凝在一处。
当夜,定山将军和她母亲前来,他躲在屏风后头,听他们讲话。
“这个亲我结不了,我定山注定是要死在北疆的。”
她把皇上所有的赏赐都给了他家,然后退了婚。
他知道不怪她,定山的母亲给他定了亲,她自己都不知道。他追出家门,听到定山的母亲和她争执。
定山的母亲说,“你想让我俞家断后?”
她说,“北疆战事吃紧,将来怀孕生子10个月,母亲是要让我对得起天下百姓还是要让我对得起腹中的孩子?等收复北疆,我再回来结亲。断然不可让一个男子等我许多年。”
他心甘情愿地等,三年以后,听到了定山将军在北疆有了心仪之人,不日回京请父母之命结亲。
后来他甘愿进入宗祠,被宗祠人和规矩折磨致死。
很明显,裴泽想起来了,他比崔哲溪和何之洲记得更清楚,崔哲溪和何之洲受到触发,比如醉酒后,偶尔想起来一点,之后便忘记了前尘旧事,而裴泽居然在清醒的情况下记得。
山山也想起来了,对上裴泽发红的眼角。
她第一次狼狈地躲开视线。
尴尬地脚趾抠地,如果是崔哲溪和何之洲他们两个想起来了,山山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偏偏是裴泽记得上辈子的事情。
其实两人上辈子没见过几次面,裴泽“待字闺中”,见不得外女。没见过几次,更不谈感情。
莫名其妙成了负心女,山山挠挠头,第一次有点烦躁。
裴泽整个人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像是演了一个悲情剧本,悲情主角正式他本人,痛彻心扉。
【哥哥怎么啦?】
【突然好悲伤,怎么啦?】
【呜呜好心疼。】
跟着裴泽的严pd看他情绪不对,已经三四分钟没动了,还坐在那里愣神。
严pd走上前询问,“裴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裴泽没答应。
严pd走过去,推了推裴泽的肩,“裴泽?”
裴泽回神,歉然道,“没事,刚在在想事情。”
“你在想剧本吗?”严pd皱着眉问。
“嗯,算是吧。”裴泽碾了碾指尖结的血痂,继续把袖子缝好。
【哥哥没事就好。】
【演员的情绪很脆弱的。】
【总觉得哥哥有心事。】
【没想到哥哥的绣工不错,像是缝纫机打的一样……】
【这么一说还真是……】
裴泽盯着缝得崭齐的阵脚,以前自己是不会缝衣服的……所以刚刚的女尊男卑世界,并非他的想象,就是真的。
他现在情绪还没怎么缓过来,他演戏也是,情绪很难出来。为了不让观众担心,缝好后,就去柴房里劈柴。
刚才山山心虚地躲开他的视线,难不成,她也想起来了?
其实他一直觉得有点奇怪的,作为一个正常(普通)的女孩子,怎么会这么多东西呢?会中医、会雕刻、会刺绣、会木工还会画画。
是不是她想起了前世,甚至前前世的东西?即使没有想起全部的技艺,那么应该是想起了一些技艺。
但是裴泽没有觉得可怕,因为和山山相处这么久了,她虽然会的很多,但从未用这些来谋财,反而想把她会的非遗或者技术,发扬出去,给大家谋福利。
一般人如果会这些,早就用来为自己谋利了。山山的格局和心性很令他敬佩……
难怪他上辈子会喜欢“定山将军”。
裴泽快步经过餐客厅,不想和山山撞见。
正好崔哲溪进来,两人胳膊擦到了,崔哲溪看了他一眼,见他眼角红了,“裴泽你怎么了?娘们兮兮的。”
裴泽抿唇,懒得理他,走开了。
【要饭的会不会说话,你才娘们兮兮。】
【我们哥哥入戏太深,情绪低落一会儿,被你说成娘们兮兮,你懂不懂尊重艺术,贱不贱呐?】
【????我们哥哥开个玩笑怎么了?好端端的开口骂人说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