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觉得头疼起来。
他和江宴升认识的时间并不短,如果非要掰扯,甚至能掰扯到两人的母亲互相大着肚子时的见面。
所以一看江宴升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犯病了。
而且好死不死,就在他的地盘上。
手机响了几声,他接起来听着那边的催促又变了个脸色,挂断后叹了口气,抱着双臂好声好气的劝道:
“小祖宗,算我求你,我可是和hiemer那家伙夸下了海口,说你今晚一定能把他那辆白色tuatara赢过来,您老能不能给点力?”
江宴升像是失去知觉,仍看着电脑上的画面,眼中却没什么焦点。
chris心思一动,试探的问,
“要是你帮我把车赢过来,我就和政府打个招呼,让他们给这位gentleman行个方便怎么样?”
国内有钱人没有的特权,在国外却是十分明显。
江宴升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方便?”
chris扬了扬下巴,
“你就说去不去吧。”
江宴升的视线停在手机上,猜着方展今晚肯定也不会想理自己,于是把电脑一关站了起来,仍是面色不善,
“搞快点。”
chris嘻嘻哈哈的往前走了。
德国人似乎对飙车这件事有着天然的热衷,以至于70km/h的限速路段能开出80km/h的速度,80km/h的路段能超出90km/h,连高速上也要设置出不限速的路段。
景色在极致的速度下变成流线,除了视野前方和自己的心跳,此时的世界里再没有什么是清晰的。
压过终点,在和另一辆车仅剩不到一指的距离时停稳,有人围着他欢呼,有人递给他一瓶酒,整个世界都轻快起来,围着他旋转,他脸上像是也露出笑容,和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肆意调侃。
最后,有人递给了他手机,他看到上面的备注,接了起来,是熟悉的声音。
方展回到酒店后打了许久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一开始想着可能是和朋友在玩没听到,后来怀疑小少爷是不是生气,最后已经想订票返回慕尼黑时终于听到了一片嘈杂声。
江宴升语调扬起,听起来像是很开心,
“方展?”
他心下松了口气,嗯了一声。
那边却又唤了一声,
“阿展?”
方展以为他没听清,于是说,
“我在。”
最后一个音还没消散,就和话筒那边的声音叠了起来,
“我好喜欢你。”
方展顿了一秒,那边的话就不停地砸了过来。
独属于成年男子的磁性嗓音配着欢天喜地的语调,让听着的人跟着心情也不自觉扬起嘴角,能分享到那份喜悦。
“我刚刚赢了一辆超跑,现在打算去湖边庆祝。”
方展以为是球赛的赌注,于是问,
“今天玩的开心吗?”
江宴升说:
“不开心,要是你在场就好了,我可以把副驾驶留给你,带你超过他们所有人。”
方展反应过来说的不是球赛,便道:
“那我下次陪你一起。”
江宴升听他说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又难过起来,他安静了几秒,道:
“我之前在飞机上看你的kindle,发现你标了字母j的那些书我也差不多都看过,而且你看,江的开头字母也是j,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方展想起了小少爷那时的兴奋...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过若要认真算起来,那个字母和小少爷也确实有关系,被标注的都是会让他突然想起梦中零散片段的地方,而和梦有关的东西他也自然而然的用了那个清晰的细节
——小少爷项链上带着j字的戒指。
但他现在只顺着小少爷的话讲,
“是,我们天生一对。”
江宴升更难过了。
他确定现在是自己的幻想,因为真的方展已经跑去柏林躲着他了。
旁边有个戴着黑色耳钉的青年在往这边喷香槟,有酒水溅在他袖口上,青年又因为躲避打闹直直的撞了过来。
意外就是在这一秒发生的。
一切都被放慢,chris隔着篝火能清楚的看到江宴升将青年的手腕用力向右一扭,夺过了青年手中的酒瓶,然后没有收力的砸在了青年的头上。
电话那边传来响起闷沉的撞击声,清晰的仿佛是紧贴着话筒传过来的,原本放松的躺在摇椅上的方展坐了起来,
“江宴升?”
又是一阵混乱的嘈杂声。
然后手机就跳回了打电话前的界面。
chris将撕扯中的两人拉开,回头冲江宴升吼,
“你他妈先消停一会。”
江宴升挣开他的控制,手里仍然拿着完整的酒瓶。
chris看到地上的手机,换了种说法,
“方展,方展在给你打电话,他你也不理吗?”
晚上一起来的人大都在之前没见过江宴升,要不是他炫了一手好车技,他们甚至还很可能会将他排斥在外。
因此此时在场的除了chris,大都站在被打的青年一边,隐隐有将江宴升围住的趋势。
江宴升像是对这种情形一无所觉,在听到chirs的话后,将视线移到了躺在地上的青年身上。
chris头大的觉得药丸。
结果他只是看着青年,缓慢的吐出了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