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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岩没有立刻回复我。
他只是问:“为什么是十八岁而不是现在,也不是其他任何时候?”
我挣开他的怀抱站起来,俯视他。
“因为等你十八岁,就具备了完全行为能力。”我伸手拉他从地上起来,笑道,“那时候你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开始对自己负责。”
在这之前,你可以有无数次机会逃开我。
霍岩这会儿脑子倒是很清醒,他皱着眉说:“谈恋爱合就在一起,不合就散,哪那么多废话?”
这白痴难得说一句有道理的话。
但我要的只是普通恋爱关系的话,傻逼才跟你耗这么久。
傍晚的山风很凉,我抱着胳膊,转身要走。
霍岩拉住了我:“你干嘛去?”
“你不同意的话,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低着头,眼泪刚刚好滑落到下巴尖。
霍岩扶着额头骂:“我他妈又没说不同意。”
我抬头看他,惊喜道:“你同意了?”
“嗯嗯嗯!”他头点得敷衍,但他很少会骗人。
我跳起来挂在他脖子上,狠狠亲了他一口。
天开始黑了,我们穿好衣服准备下山。
“喂。”霍岩忽然开口,“万一,我说万一哈,我十八岁以前真喜欢上别人的话,你怎么办?”
我顿了下,在心里把他揍成猪头后才回他。
“在一起前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在路边随手折了一条嫩枝,低头摆弄,“我能怎么办。”
但在一起之后,就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我又看向他问:“就像你之前交女朋友,我有做什么吗?”
顶多一时鬼迷心窍偷偷跟了一回。
他回忆了下,脸上居然有点儿不爽:“这倒是,除了把我拉黑,屁都没放一个,鬼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一个用力撸掉嫩枝上的树叶,轻轻道:“我真做什么了,只会让你讨厌我吧。”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居然还点头附和:“也是。”
我一个回旋踢,就把他踹下了山崖。
然后捡起他的鸡巴,回去冷冻珍藏。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这一天下来,又是爬山又是打炮又是落水,回到老宅以后,霍岩就瘫在床上开始装死。
我也累,但还是踹了他一脚:“起来,你不饿吗?”
“饿,饿死了。”他勉强打起精神,“有什么吃的?”
“我舅妈在厨房里放了蔬菜、肉、蛋和米面,你想吃什么?”
他揉揉眼睛,明显困了:“吃面吧,简单点儿。”
“行啊。”我拽着他起来。
“干嘛?你不会要我煮吧?!”他一脸惊恐,“事先声明哈,我煮的我自己都不敢吃!”
“放心,没指望你。”我拉着他到院子,指着墙角的柴堆,“但劈柴你总行吧?”
出乎意料,他居然跃跃欲试:“你外公外婆以前都还在用灶吗?行啊,斧头在哪儿,两三下就能给你劈一堆!”
我从小仓库里找了两把斧头,递了一把给他,他还舞了几下,问我:“帅吗?有没有高手范儿?”
“帅死了。”我敷衍他,然后在心里嘲笑,高手范儿没有,白痴样儿倒是挺足。
结果很快我就没脸笑他了。
同样的斧头,同样是劈柴,霍岩不到五分钟就劈了一小堆,我还手忙脚乱差点儿劈到腿。
霍岩擦着汗,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赵越,你这不行啊。”
男人最忌被说不行。
“你闭嘴。”
我撸起袖子,又是狠狠一斧头劈下去——
劈空了。
“哈哈哈哈!”
霍岩差点儿笑死过去。
“算了吧你。”他抽走我手里的斧头,推我到厨房门口,还在笑,“乖乖洗菜去吧!”
我决定待会儿在他面里多放两勺盐。
霍岩抱着第二堆柴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努力生火。
以前看外婆操作觉得再简单不过,没想到自己实践起来才发现并不容易。
不是点不着就是很快就灭了火。
霍岩一进门又开始笑。
我被搞得窝火,忍不住爆粗:“笑屁啊。”
他拿拇指揩我的脸,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我才发现你居然是个手残。生个火都能搞得脸上一道道灰。”
我抹了把脸,把火柴塞给他:“你行,你来。”
霍岩抽了根火柴。
连火花都擦不出来。
我刚要笑他,结果他果断扔了火柴,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
我:……
“厉害吧?”
他朝我眨眨眼,笑得很得意,然后单膝跪在地上,点燃木屑,小心翼翼地送进灶膛。
又凑到灶口,鼓着腮帮子吹气。
', ' ')('火光照在他脸上,像打了一层柔光。
的确是一张得天独厚的脸。
我趁其不备,往他脸上抹灰。
结果他一个转身就制住了我,狠狠收拾了我一顿。
热好锅以后,我煎了两个溏心蛋,等水烧开放两把挂面,又加几片青菜,就算一顿简单的晚餐。
一人一碗,呼噜几口很快就吃完了。
本来想早点儿洗洗睡了,霍岩突然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一个矿泉水瓶。
“装的什么?红墨水吗?”
“白痴!”他拿瓶子敲了下我脑袋,“是酒啦!”
“我偷偷从我爸酒柜里倒的,说是进口的,还挺贵。”他拧开瓶盖闻了一口,一脸陶醉。
我没碰过酒,有点儿好奇:“好喝吗?”
他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我,坏笑:“试试?”
我接过瓶子,抿了一口,皱眉:“有点儿酸,还有点儿涩。”
但我并不排斥这个味道。
霍岩又掏出了几包零食,我们俩就这么就着薯片花生一口接一口地喝上了瘾。
双颊逐渐发热发烫。
霍岩嘲笑我:“赵越,你脸好像猴屁股哦。”
我单手抵着额角,看他突然莫名顺眼。
“霍岩。”
“干嘛?”
“忽然发现你脸其实长得跟你鸡巴一样好看。”
他的脸色怪怪的。
“你在骂我吗?”
我生气了,站起来去掐他的脸。
“我明明在夸你!”
他抓着我的手腕也生气了:“哪有人夸人长成鸡巴样儿的!”
“哼!”我打了下他的大头,“我要把你鸡巴割了!”
霍岩脸也红得要死,不知道是醉的还是气的。
“你凭什么割我鸡巴!”
“它是我的!”我一招猴子偷桃精准地抓住了他的鸡巴,“你也会是我的!”
霍岩拍开我的手:“它明明是我的!”
我气得把衣服脱了,跟他下战书。
“我们打一架!谁赢了归谁!”
霍岩也把衣服脱了,还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满是轻蔑。
“怕你啊!弱鸡!”
我狠狠推了他一下。
他连椅子倒在地上,愣了一下立马站起来。
也推了我一下。
我从地上爬起,又狠狠扑过去,把他撞到在地。
他趁机抱住我的双腿,让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我疼得掉眼泪。
他有点儿慌了。
我瞅准机会给了他一拳。
他抓住了我手腕,差点儿没把我手掰折了。
我又曲起膝盖去顶他,他就把我拦腰扑在身下,压制住了我大腿。
然后,我们肉贴肉,直接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我们都打累了,我趴在霍岩身上,困得要死。
“赵越。”霍岩推了推我,“我要尿尿!”
我艰难地撑开眼皮:“那你就去尿啊。”
“你得跟我一起!”霍岩拽着我起来。
“胆小鬼!”我走在他后面,趁机踹他屁股。
老宅没有安马桶,只在院子里修了一个简陋的旱厕。
霍岩在里头尿着尿着又想拉屎,我给他递了纸,还得在外面等他。
脑子还有些微醺。我们俩隔着一扇木板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霍岩,你拉屎真臭。”
“什么?”
“我问你喜不喜欢这里啦。”
“喜欢啊,比那些景区漂亮多了。”
我翘着嘴角,盯着落锁的院门。
“那我们一辈子待在这儿好不好?”
“……不行,我还得回去补作业。”
我皱眉看着厕所门。
“我要把你关在茅厕里。”
“我不要,这里面太臭了!”
“那你想被关在哪里?”
“……你有病啊,为什么非要把我关起来?”
然后他就不理我了,开始专心拉屎。
我闲着无聊,折了一枝玫瑰玩。
上面有不少刺。
想起早上霍岩被扎出过血,我鬼使神差伸出食指去碰。
鲜血打湿指腹,染红了一小截花枝。
我盯着渗出血珠的食指,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你蹲地上干嘛?”
霍岩上完厕所走过来。
“你拉完啦,”我站起来去拉他的手,“把手给我。”
“要干嘛?”
我拉着他的食指,用同一根刺在他指腹上扎了一下。
“卧槽,有病啊?!”
他下意识想把渗血的食指含进嘴里,我及时抓住了他手腕。
', ' ')('“还记得我早上跟你说过的话吗?”
两根同样渗着血的食指逐渐靠近,触到一起。
“这是我刚刚改进的仪式。”我用力按压,让更多的血液涌出,仰头看着霍岩瞪圆的眼睛笑,“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背叛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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