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母的总觉得孩子在外受了委屈,东海旁的小河而已,能有什么好吃的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压一时之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已知佳泽父母身份,倒是三界有名的,当初龙汉初劫,龙、凤、麒麟三族大战,尚在巫妖之战前头,留下许多传说,陆压也曾听闻。
而且陆压也从未和父母有过这样的经历,他太早失去父母了,而且妖皇并非情感外露之辈,半晌才干巴巴地道:“……反正我才不烫呢。”
佳泽自顾自把一部分肉分出来,“待会儿这些就遣水官去送了。”
陆压:“…………”
……
陆压怀疑佳泽可能会什么水族邪术。
——就像大蜃吐气为幻景,叫人分辨不清,充满迷惑性。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迷迷糊糊把肉烫好,然后给佳泽送往他父母处去了,完全没察觉!
陆压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以及如何报复小泥鳅,就见佳泽推门进来,一手捂着头,另一手还拽着一团水草,眼睛都红了。
“怎么了?”陆压脸色一沉。
佳泽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坐在他对面,嘴里却道:“没,没什么,方才有个螺女来送我她亲手编的披风,好像太紧张,螺壳跟我磕了一下。”
龙族的身体是很强壮的,但是佳泽在长角期,那对角还有些嫩,就像人类十指连心一样。他也没忍心责怪那螺女,毕竟螺女是在他面前太紧张,突然变回原形才不慎磕了一下,她自己都自责得要死了。
陆压一听,便盯着他手里那团杂乱的水草,嘲讽地道:“这是披风?看不出来!”
深墨绿色的细细水草编成的披风,因为手艺不精,这么拿在手上时,还真是一点型也没有,陆压鄙视得理直气壮。
佳泽随手把披风放在旁边,含着眼泪说:“你关注些什么去了,我疼着呢!”
作为小龙王钦点专司揉角、烫肉的存在,陆压这才回过神来,抬了抬下巴。
佳泽有些气地把脑门抵在笼子上,细细一看,他那龙角顶端果然红得有些明显,并非之前的淡淡血色。
若在陆上,兴许是吹两下,这里是水下,陆压也不知龙族是如何做的,上手会不会太重?他只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竟是贴近了一张嘴,在上头轻舔了一下。
舌尖滑过玉色的龙角顶端,温暖柔软的部分与之相触,佳泽抖了一下,手抓紧了笼子的竖栏,眼睛都紧紧闭上了,两滴眼泪被刺激得从眼角沁出来,融在海水之中。
陆压也感觉到佳泽一下紧张起来了,但不像难受的样子,他有种古怪的感觉,并未就此罢手,甚是一手按住了佳泽的脖颈,又一次舔舐过去。一触碰到,手底的小泥鳅都微微发抖,令陆压有种别样的快意,甚至合唇含了一会儿,舌尖绕着龙角发红之处摩挲。
佳泽面色潮红,双目紧闭,喉间哼唧几声,一副极为忍耐的模样。
陆压启唇吐出龙角,这时才有些回神一般,看到佳泽睁开眼,泫然欲泣,心下别扭,轻轻推他一下,“好些了吧。”
佳泽含糊应了一声,转身游开了。
……
……
佳泽那天把水草披风放在笼边,陆压就盯上很久了,但是他伸长手也够不到,犹豫了半天,待佳泽不在的时候,他便心想:原本就早该把笼子弄破了。
太阳真火焚烧世间万物,即便在水下,也毫无阻碍地燃烧着,将镀金寒铁笼烧融。陆压一步跨出了笼子,将那披风捡起来,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近距离确认果然编得很烂,顺手烧掉了。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小泥鳅在做什么,陆压负手往外走,却觉整个水域晃动了一下,心下感觉有些不妙,赶紧朝着震源遁去。
九湾河的水族都四散逃逸,或是缩在水底的石缝之中,唯有河中小龙王正与一黄衣道人在斗法,只是佳泽似乎有些不敌之象。
陆压面色一冷,抬手挥出一道太阳真火,将黄衣道人围住。
黄衣道人猝不及防,甚至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太阳真火,毕竟已经很久没有现世了。陆压又将杀人刀活人剑祭出,裹挟着太阳真火,将黄衣道人逼至水底,一脚狠狠踏在他胸口,很是威风地道:“谁给你的胆子欺负他?”
他还没把小泥鳅怎么样呢,这是哪来的家伙。
黄衣道人被他踩得喘不过气来,恶狠狠瞪着他,似乎还很不服气。
佳泽游了过来,震惊地道:“你,你怎么出来了?”
陆压得意地看着他,因他高上佳泽许多,居高临下显得更为傲慢了。
佳泽喃喃道:“表兄说,那笼子三昧真火也烧不开……”
陆压淡淡道:“我那是太阳真火。”
三昧真火虽厉害,但太阳真火是万火之源,高出不止一筹。而且,开天辟地以来,也只有自太阳星中化形的三足金乌一族能够使用。
佳泽极为惊讶地看着陆压,有些不敢确认,“……你是三足金乌?!”
陆压看他的眼神,心中不知道多痛快,傲然点了点头。
这时黄衣道人被陆压踩得已经快断气了,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死死瞪着他们。
陆压低头一看,不在意地又碾了碾脚,“这又是谁?”
“啊!”佳泽这才反应过来,几乎原地跳起来,一把推开陆压,大声道,“这是我表兄!”
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