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阔步紧随其后,垂眸睨阮舒。
阮舒也掀眼皮,不冷不热地睇他。
进屋后,傅令元把阮舒放到椅子里。
章宁拿着一双草编凉拖过来:“这是全新的,还没用过,刚拆开,这位小姐先将就着穿吧。”
“谢谢。”阮舒从容接过,弯身将其一左一右套到脚上。
章程招呼傅令元落座。
傅令元先朝四周张望:“嫂子呢?怎么没见她人?”
问完,他瞅瞅章宁,再看回章程:“喂,是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未及章程回答,章宁蹙眉澄清:“不是,嫂子整完这桌菜之后,就回屋里哄孩子睡觉去了。”
章程不易察觉地顿了一顿,才接话:“嗯,我老婆在哄孩子。黄脸婆一个,比不上你身边的红粉佳人和章宁,就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了,哈哈。”
傅令元好似并不觉刚刚的误会存在任何尴尬似的,继续轻松地聊天:“你孩子都生了?”
“嗯。是啊,”章程点点头,“一个男孩,刚满两岁。”
“恭喜。”傅令元举起酒杯,“回头给你儿子补个大红包。”
章程乐呵地与他碰了一碰。
傅令元转向章宁:“你呢?”
“我什么?”章宁故作不解。
章程邦她回答:“她不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眼界高,一般男人入不了她的眼。”
傅令元扬唇:“是得慢慢挑,一般的男人也配不上章宁。”
章程揶揄:“别说现在,以前我们那么多兄弟,个顶个优秀,不也只有你撷过她的芳心?”
章宁似有一丝不自在,忽地站起身:“还有一道菜在锅里焖着,刚刚嫂子让我邦忙看着,我去瞧一瞧。”
她的离席让饭桌上突然陷入安静。
傅令元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章宁就是你说的还幸存的另外一个人?”
“嗯。”章程点头。
傅令元微抿唇:“她和我们不是一伙的。章宁她当时只是每次放寒暑假才会来她姐姐这边玩。”
“她是以前琨哥的小姨子,又和我们玩在一起,怎么不是一伙的?而且——”章程停了一下,给自己的杯子重新倒上酒,“你不是和她谈过一段?”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傅令元笑着,在桌下悄悄捏住阮舒的手,道,“刚刚看你们的样子,我以为你们两人终于在一起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还因为你们两个恰好都姓‘章’,你调戏过她是冠夫姓。”
阮舒依旧保持着进门之后的姿势不变,低垂眼帘盯着面前杯子里之前章宁给她倒的椰子汁,好似对他们二人的对话不感兴趣,对傅令元的小动作亦毫无回应。
傅令元默默地在心里喜忧参半。
章程听言面露嘲弄:“感情的事勉强不得。我和她现在还真只是兄妹。恰好同姓,名字像,大家都信了。”
“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傅令元疑虑。
“她看新闻,知道我们出事,马上就来了。我运气好,在乞丐窝里快死掉的时候碰上她。以我的身份不方便去医院,她照顾了我很久,所以我这条命其实是她救回来的。”章程喝了一口酒,又补充,“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傅令元微怔。
章程抬眼看他:“因为她是为了你才来的。最后她没找到你,但是找到了将死的我。我是托了你的福。”
“这算哪儿跟哪儿?”傅令元面上笑着,桌底下又悄悄捏了捏阮舒的手心。
阮舒仍然未给予回应。
章程表情认真地看着傅令元:“阿元,章宁是真的很喜欢你。你肯定也看出来了,她到现在都还对你念念不忘。”
傅令元无奈:“章程,我对女人一直都是三分钟热度,你不是非常清楚?当年有一段时间,我确实和她交往过。但后来我和她断得有多干净,你也非常清楚。”
“甚至因为这件事,我被琨哥处罚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没有意义。这么多年,我们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他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门口突然传出瓷碗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