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得到得多了,想要的也就越多。
傅令元对她的两个问题都不予置评,只唇边挂着细碎的笑意。
从窗帘缝钻进来的阳光洒在他的身后,一地璀璨。
而他并没有再讲下文。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提。
阮舒却不明白他“随口一提”的用意何在?
仅仅表面上告诉她时间的意思?
他从两年前开始慢慢和陆少骢dirty-makes-friends?
那么究竟有多少dirty?
阮舒有印象的只有玩女人、玩手术刀、玩飙车,还有江城会展中心拆弹的时候,他提过一嘴他曾经和陆少骢也玩过炸弹。
傅令元在这时又低下头来吻她。
他是光着身体坐着的。
她是仰面躺在他在腿上他的怀里的。
隔着被子,她都能感觉到抵在她后背的他的热烫。
这回吻得比较久。
吻完后,他习惯性地用手指在她的唇边轻轻描绘。
阮舒边调整着呼吸,隐隐约约明白过来,和陆少骢的那些dirty,必然有许多的非他所愿,是故不想和她提。
毕竟陆少骢的变态不是一般人的程度,傅令元虽是个从小乖谬不正最终混道上的人,但到了陆少骢跟前,着实算乖宝宝。
呃……乖宝宝……
她对自己蹦出这样的形容词,是无语的。
准确来讲应该是,傅令元是个有做人底线的社会毒瘤。
而其实,阮舒还是沉默住——她这算是在给傅令元狡辩么……
恍恍惚惚的,她记起她和傅令元在医院病房偷偷见面时,傅令元问过她是否在意他的身份。
彼时她的回答非常不管不顾。她只知她爱他这个人,就接受他的任何身份,哪怕他对于外人来讲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奸之人。
陈家如今掌控在她的手里,她会邦忙剔除毒生意。傅令元呢……其实她一直都在回避去想,等灭掉陆家,或者说,等傅令元吞掉陆家之后,她该如何处理她和傅令元之间的关系……
心思转回来,她又觉自己可笑。明明一直在和傅令元强调他们没有未来,她现在却是又在考虑未来……
轻吁气,阮舒彻底收敛思绪——他的以前她可以不探究,小雅的事情是必须完全通透明了的。
她也确实还有疑虑没得到解答:“既然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真漂,其实无所谓十三邦妮找的人究竟是不是雏儿。”
说绕回就绕回,有点跳跃。傅令元的思维跟上得倒也快速:“当然有所谓。”
傅令元也已恢复如常神色,此时满脸真心:“不管真漂假漂,答应你的条件,就一定得照办。”
信口又是情话。阮舒听得心里舒、服,但也并不认为这真的就是全部的原因。
其实停留在情话为止,比较容易成为幸福的女人。她却选择捏住他的下巴,目光笔直:“还有呢?”
傅令元一副“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表情,勾了勾她的鼻子,坦诚相告:“这是我回国后第一次在外面找女人,找个没有经验的雏儿,在细节上比较好蒙骗,背景也稍微简单些,尽量避免节外生枝。毕竟药不是万能的,药效也不是完美的。”
阮舒眨眨眼:“那么第一次玩雏儿的感觉如何?”
“不怎么样。”傅令元斜勾唇角,用上她前面埋汰他的话,“被狗皮膏药黏上的感觉太差劲。”
“毕竟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对你记忆可深刻着。”阮舒从他的怀抱里爬起,分开两条退跨坐到他的腿上,“按照她的说法,她就是这样坐在你的身、上,去解你的皮带,向你展示她究竟会些什么吧?”
显然未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细节,傅令元微微一愣。
“嗯?”阮舒双手掐住他的脸,令他正视她:“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她描述得如此详细,不怎么像假的。”
其实整体来看,虽然傅令元的的确确没有用过小雅,但小雅用来回答那四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以一部分事实为基础。
时间,地点,人物,都没有错。那么细节呢?小雅描述的可是刚进门时的场景。
阮舒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难道她拎出来讲的是她的幻觉?”
傅令元就势往前凑,啄她的嘴:“嗯,是她的幻觉。我怎么可能让她坐到我的腿上来?我的腿是你的专属。”
阮舒双手摁在他的胸膛上,猛地推他一下。
她从他的怀里滑下去,站到地上。
傅令元笑着顺势往后倒到床上,双脚则还在地上,摊开两条退,夹住阮舒的退。
阮舒的手里却是多出那条昨晚被丢在一旁没能用上的小皮鞭,哂笑:“你确定那天晚上小雅没有坐到过你的腿上?嗯?”
她准备抽人的大刑伺候架势就那么摆在那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坐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你不敢承认,就是心虚,就是有问题。”
边说着,她拎着皮鞭的一个头,在他的胸膛滑了滑。
傅令元的笑意不改,伸手要来拉她:“我——”
“给我躺好了~”阮舒拿鞭子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俨然在彰显,她不是光嘴上说说而已。
傅令元陪她闹,安分地躺回去,甚至双手分别摊在脑袋两侧做认输的姿势,腿上则在蹭着她露在睡袍之下的滑、腻的皮肤:“我不要‘坦白从宽’,我要‘坦白从你’……”
阮舒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道:“来吧,坦白我听听。”
傅令元老实交待:“嗯,是,小雅确实没有撒谎,她刚进来房间的时候,我确实问过她两三句话。她也确实坐到我退上来了。”
“但是!”他马上强调,“她的手刚碰上皮带就被我制止住了。我让她先去把她自己洗干净。等她从浴室出来后,我已经把X虐要用的工具都摆出来了,然后把药给她,告诉她是用来在床上助兴的。”
他在讲述他如何假装自己是个有特殊癖好的漂客。
然而她真正在意的点是——
“你也可以在她一进门的时候就让她去洗澡,为什么要多一个坐你退上再解皮带的环节?”阮舒眯起眼睛,指出得有些尖锐。
傅令元笑了,表情间写着“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告知道:“我那就是试一试她。她是个没有经验的雏儿,一进门就胆怯得紧张兮兮,我担心她坏事,所以问了问她。”
“她说妈妈桑全都教她了,我就顺势坐到沙发里,什么都不说,看看她是不是自己懂该干什么。”
阮舒蹙眉:“所以试验的结果呢?”
傅令元耸耸肩:“结果就是她所说的,她很上道,明白我的意思,一声不吭就坐过来了,和刚进门时的忸怩和胆怯形成鲜明的对比。”
话落,他紧接着便问她:“怎样?这个解释你是否还满意?会不会又以为我在撒谎?”
窗帘缝的那抹阳光移到床上来,恰好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眼里的光芒映得越发细细碎碎。
阮舒站在床前,欣赏他的男色,挑刺道:“你还是撒谎了。”
傅令元一懵:“我哪里又撒谎了?”
阮舒扯着嘴角轻飘飘:“你一开始不是否认?还信誓旦旦地说你的腿是我的专属。”
“我没撒谎。那个不算。只有你触碰到的我的腿,才是我的腿。”傅令元狡辩着,猛地拉她一把。
阮舒倒下去,倒在他的胸膛,下巴磕得险些令牙齿把舌头给咬了。疼得她想打他。
傅令元摸摸她的后脑勺,唇上润着她的额头,嗓音有点低,语气充满怀念,而感慨:“什么时候你能再穿穿高中时的那身校服给我看看就好了……”
阮舒的脑子里却是霎时闪过小雅说过去年那晚她穿的就是高中女学生的校服。
原本想打他的冲动,因为他的这句话更加强烈。
强烈地涌上心头,使得她蹭地就撑着床从他怀里爬起来,然后将手里的鞭子朝他甩出去。
傅令元虽不明所以,却也眼疾手快伸出手去挡。
但一鞭子还是快了一步,抽了个半结实在他的左边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