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荒年已阔步进了来,身边陪同着梁道森。
双手在身前下意识地一绞手帕,隋润芝面色神色不慌不忙,皱眉迎过来:“这是怎么了二弟?这么晚了突然就过来,也不事先告知。”
“大婶还有脸问怎么了?!”庄荒年冷笑,也不和她多废话,一把推开她,“我来找姑姑的!”
隋润芝心头一紧。
而庄荒年已携梁道森疾步往里走迈上楼梯。
隋润芝快速跟在后面,口吻愠怒:“要找姑姑就要好好说要找姑姑!这样气势汹汹的做什么?而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姑姑早就已经睡了,你有什么急事不能等明天早上再说?”
“你又有什么可心虚的今天突然来拦我找姑姑?”庄荒年反唇相讥,脚下步子始终不停,并和梁道森说,“你年轻人走得快!先上去不用管我!姑姑的安危要紧!”
话刚出口,便听三楼忽地传出“砰”地一记响亮的声音。
庄荒年心神蓦然重重一凛。
分明是枪响!
隋润芝的表情亦是一怵,哪里还顾得上阻止?迅速便和庄荒年一并奔赴三楼。
梁道森眼里闪过一抹含笑的精光,追上他们。
“这里这里!”庄荒年手指直指阮舒的卧室。
梁道森赶在他们前头,攥着门把要开门。
然而门从里面反锁。
“撞开!”庄荒年提醒。
梁道森这才猛地动作。
“嘭——”,房门敞开。
屋里的床头灯开着,光线昏暗。
但见地板上,男人光着的下身全是血。
庄荒年一愣。
最先惊喊出声的是隋润芝:“润东!”
她飞奔而入,跌倒着坐到地上,定定地去不敢去碰隋润东,脸色惨白如纸,哭着大喊:“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庄荒年也迅速带着梁道森进屋里。
床上乱糟糟,却是不见阮舒的身影。
不过两人很快留意到浴室里传出的水声。
梁道森即刻追寻而去,这才在地上发现些许带血的脚印。
一进门,稍稍滞了一滞。
女人躺倒在地上,任由莲蓬头的水浇灌而下。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丝绸睡衣,湿淋淋地贴在皮肤上,身形曲线毕露,一截白皙修长的腿沾染着水珠显得愈发剔透。
瞳眸一收,他伸手抓一条挂在架子的浴巾,上前关掉莲蓬头的开关,然后蹲身准备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一把袖珍枪的枪口却是骤然堵到他的胸膛上。
阮舒半睁着眼,盯住面前这张梁道森的脸。
他挑眉,静默地与她对视。
她的脸上全是水,眼睫上也挂着珠子,白净的脸颊上隐约透着两抹淡淡的不自然的红。。
两秒后,阮舒的手臂垂下,全身心的戒备明显也在瞬间放下,嚅喏:“送我去医院……”
浇的是冷水。
她颤颤地在发抖。
但她的身体非常地烫。
用手中的浴巾包裹住她后,闻野条件反射地看向身边,张嘴要交待吕品。
才记起吕品不在。
皱了一下眉,他看回阮舒,顿了顿,勉为其难地抱起她。
热热的,软软的。
这是闻野抱她站起来时一瞬间的蹦出脑子的最直观感觉。
垂眸,他发现她竟是蹙了眉,脸朝外偏,且身体分明比方才僵了一分,像是抵触他的怀抱。
嗯……?闻野眯眸,冷嗤,霎时考虑是不是该直接丢了她。
庄荒年在这时寻到浴室门口,关切相询:“怎样?姑姑怎样?”
“她好像被下药了。”
“下药?”庄荒年先是一怔,不瞬想通指的是什么药,表情不能更难看,“龌蹉!下三滥!”
“我先送她去医院。”
“对对对!赶紧去!”庄荒年点着头,“你先带她去!我处理完家事马上跟去!你照顾好她!正好培养培养感情!”
“好。”“梁道森”应承。
宅子里的佣人已经闻讯赶上来好几个,帮忙将昏死的隋润东往楼下搬,准备送去救治,兵荒马乱。
闻野冷冷一笑,抱着她,兀自快步下楼,走出大门,走出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