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用。
她从来就没有信心能得到别人真挚诚恳的爱,他总安抚她说她很好,说她值得收获那些,可她自己根本搞不懂。他也从来没说明白,他究竟喜欢她什么……如果他所喜欢她的那些特质,别人也有,甚至比她更好更完美,他是不是也能喜欢上?是不是……
明知很无聊,很幼稚,很胡思乱想,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尤其呆在这里的每一天都那么漫长,漫长到她能够无数次地把他的那些逢场作戏翻来覆去地回想,然后翻来覆去地质疑他,甚至质疑她自己。
同时他曾给她的那些如定心丸般的情话和表白,也在试图将她从感性拉回到理性。
多次短兵相接,感性战胜理性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需要尽快得到他的答案,呆在这里胡思乱想得越久,她对他的信心会越来越少的……
少顷,待她再抬头,乌乌的瞳仁看似已恢复无澜。她兀自侧过身体,尝试着缓缓屈膝。
腿上的皮肤随之被拉扯,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痂因拉扯而沿边缓缓地与皮肤撕开,有点刺刺的疼。咬咬牙,她想狠下心不去顾及。
“姐!”庄爻在这时进了来,飞快地奔来床边阻止她的行为,“你就不能再多等两天?痂全落了再下地走路不行么?万一又流血了。你不是还想漂漂亮亮的不想留疤的么?”
阮舒掀眼皮瞥他一眼,漠漠道:“那就留疤。”
庄爻稍一怔,很快笑笑,口吻确信地安慰:“不会留疤的。”
阮舒钝钝转眸盯住他:“你不是说,我能不瘫在床上,就能走?事实上我现在要走,也不是不可以。”
“姐,不差这两三天,你再忍忍。”庄爻按她回床上。
阮舒下巴抵在枕头上,幽幽道:“让那位老婆婆,不用帮我祛疤了……”
“姐,不要说气话。”庄爻皱眉,把Pad立在她的面前,“知道你无聊,特意给你拿的。网络你不用担心,我费了点功夫,刚专门为你设置好了,你尽管用,看点节目消遣娱乐,你不会想太多。”
“我想太多,不是才应该是你们所乐见其成的?”阮舒语音薄凉,“最好改变主意,决定跟你们走了……”
似被噎了话,庄爻默住。
“我不仅有在想我自己的事,也有在想你的事。”阮舒偏头,枕着一半的脸凝注他,说,“过两天和我一起下山,去见荣叔。”
庄爻收敛表情,有点冷漠道:“姐,你不用再白费唇舌。”
这几天,只要见到面,她总免不了旁敲侧击他各种问题。
阮舒滞了滞,猜测着问:“你……是不是对荣叔有什么误会?”
庄爻照旧不予理会。
阮舒语气迟疑:“既然你没死,那么你的母亲……”
问话间,她的目光始终不离他,一瞬不眨的,此时此刻总算在他的神色里捕捉到一丝波动。
“姐你自己看着吧。”庄爻站起身要走。
阮舒即刻拉住他的手臂:“你是真的对荣叔有误会?”
“不是误会!没有误会!”庄爻骤然怒起,用力甩开她的手。
猝不及防下,阮舒的手掌砸在床边的那张椅子上,疼得她直皱眉。
“对不起。”庄爻道歉,立刻捉住她的手,想查看她是否受伤。
阮舒反扣住他的腕,目光笔直地与他对视,通过他方才的反应,推论着问:“你在怪荣叔,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