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在这时放下她的刀叉,表示她已经吃好,默默地往楼上走。
九思完全知道自己回来别墅的职责所在,连忙跟上。
去到三楼,阮舒没有再回卧室睡觉,安安静静地坐在飘窗上,视线凝定在窗外。
九思将手机递到阮舒面前:“阮总,这是傅先生新给你买的。”
阮舒转过头来扫一眼,没有接,别有意味地问:“我能打给谁?”
好像能想到的只有陈青洲和黄金荣。
可打给他们能说什么?
无话可说。
九思沉默。
阮舒偏回头,任由九思的手滞留在半空。
……
楼下陆少骢在阮舒上楼后问傅令元:“阿元哥,虽然你昨天说得有道理,确实不该总带元嫂去看我们如何处置叛徒。但刚刚元嫂都主动提出来了,会不会了结了蓝沁之后,她的心结就能解?她心里舒服了,情绪也就跟着好起来了?”
“她的心结不在蓝沁身、上。”傅令元面容沉笃。
见他表情不好,陆少骢也没再继续追问,口吻轻松地转了话题:“昨晚睡觉我都在期待今天怎么审蓝沁那个贱人。”
傅令元抬眸。
正见陆少骢手握餐刀,目光灼然地盯着,眼底深处划过久违的嗜血的光芒。
早餐结束,两人按计划前往屠宰场。
审、讯室内,手底下的人已经按照陆少骢的吩咐准备好了一会儿要用的工具。
傅令元的眼风扫过去,铁笼子已经收到一旁了,昨天留下的那些秽物也全部清理干净。而蓝沁此时此刻被押着仰天躺在了中央的那张铁床上,拉开四肢捆绑住手脚。
“阿元哥,坐吧,这一开始不用我们亲自动手。”这里面从来都是陆少骢的主场。
傅令元略略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蓝沁,如言落了座。
大概是那能提精神的药终归发挥了作用,蓝沁的状态看上去比两人昨晚会面时要好一些,半睁着眼睛偏过头来盯着他们二人,面露哂意:“看来你们真没有要管阮小姐的果照。我说过,今天是最后期限,你们如果不放了我,我设置好的东西就会自动发到网络上。”
陆少骢翘着二郎脚,悠哉悠哉讥嘲:“我已经找好人时刻在网络上盯紧了,只要那些东西一出现,立刻就能清理。我还怕你不发呢,你不发,我都验证不了,我花那么多钱请来的计算机高手,是不是真值那些个价。”
蓝沁的表情有恙。
“你还挺能熬的。”陆少骢阴着眸子扫视一圈她残破不堪的身体,“你是不是在警校里上、过课教你们被敌人俘虏的时候如何宁死不屈,所以才这么能熬?”
蓝沁神色微微一变。因为昨晚见面时,傅令元没有预先透露过这件事给她,所以她此刻的反应完全是真实的。但也只是一瞬:“陆少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听不懂吗?”陆少骢单手驻着脑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其实我也不懂,就你这样,都有可能是女警。嗯?怎么你在电影学院里连个好同学好朋友都没有?玩孤僻么?不像啊你这八面玲珑的性格。还是老老实实坦白清楚自己的身份,能少受些罪。”
“我很早就想弄个警花玩玩,你如果真是,那敢情好,原来玩过的啊。小爷我马上就对你重新恢复兴趣,既往不咎,继续把你宠上天,怎样?说实话,你是我所有女人之中,叫得最浪的一个,我还挺舍不得你的。”
“这是陆少今天要和我玩的新花样?角色扮演么?”蓝沁冷笑,“以前陆少怎么都没这癖好?”
陆少骢素来没什么耐性:“行吧,看来你是更喜欢在这里玩喽。”
言毕,他轻勾了一下下巴。
手底下的人会意,立刻上前,将蓝沁足弓很深的脚掌和她平躺的身体垂直着竖立在那里,随后把棉花团倒上酒精,用细铁丝捆绑到她的脚底上。
看到打火机靠过来的时候,蓝沁约莫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呼吸明显变得灼重。
很快,火点了起来,一开始酒精冒出几乎看不见的蓝色火焰。她猛抽她的月退,带动着铁床都摇晃起来,同时偏过头从旁边看着自己正在散发出青色烟雾的两只脚。她紧咬着嘴唇一下一下更加用力地往回收月退,就那样沉默地和系紧脚腕的绳子搏斗了近两分钟。
然后她执拗如铁的神情被痛苦一点点地撕扯开去,一长串令人胆战的哀鸣冲开她紧闭的嘴唇,她的两条月退变成了散乱的抽搐,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态。
傅令元皱眉,这才反应过来,今天陆少骢没有给蓝沁事先打任何的药物。所以比起昨天,现在才是活生生地挨。勿怪她都痛成这副模样了。
她的眼神携着浓浓的愤恨朝他们二人歪过来,时不时和他湛黑的眸子直接对视上,裹着求助。求助的是昨天最后她拜托他的那件事。傅令元眸色幽暗,唇线抿得直直的。
“怎样?舍予服吗?还想继续享、受吗?”陆少骢站起身,走近了去看她烧烂的脚底,一点儿都不嫌伤口恶心似的,反倒津津有味地盯住了外翻的血肉,摊开手掌在空气中扇了扇,深深地嗅着焦肉的味道,“比你原来的香水味好闻多了。”
“谢谢夸奖。”蓝沁虚弱地回应。
陆少骢返到她面前,打量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嘴里啧啧啧:“现在还会有人认为你是女神吗?”他面露嫌恶,“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蓝沁’这个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吧?”
“你希望我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蓝沁桀桀地笑。
这样的答案听起来十分敷衍。
陆少骢冷哼:“看来得我亲自出马了。”
傅令元闻言眉峰挑起。
一旁的手下已快速送上来陆少骢的装备,邦着他穿上白色的连体医务服,戴上医用帽和口罩。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一整套他专用的手术用具,摆好在铁床边的手推车上。
不是第一次做为陆少骢的看客。见状傅令元如一贯那般从椅子起身,信步行至铁床的另一边站定,近距离地观赏。
但见陆少骢如挑选艺术品似的,手指慢慢地划过一排的铮亮的用具。
傅令元在这时突然察觉手背上被人用指头轻轻地敲。不用看也知道是蓝沁,因为她的敲法十分有规律。
他于心底默默地读。
她在说:邦我。
傅令元眼波无澜,看见陆少骢从中选出了一支解剖刀。
那是他最经常使用的一支。当初就是用它剖开汪裳裳的肚子,取出三个月大的婴胎。
同时陆少骢手中抓了一块毛巾,转身回来面对铁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