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都要死,你还是要杀我的人,我为什么还要给你包扎?我拖延时间的意图不是已经被你看穿了么?”
西服男冷笑:“现在不怕枪了?”
“我刚才不是怕得要死,你不一样还是要灭口?”
“如果伤口包扎得好,我或许会改变主意。”枪口堵上她的脑门,“你确定不抓住这最后一点机会而要选择马上死?”
“除了拿枪指着女人,你也没其他本事了。”阮舒不怕死似的,又讽他一句,边说着,从床畔起身,朝向刚刚那张空床走。
见她听话,西服男握枪的手稍松,随她后面也要走回去,脖颈处却在这时被人从后面抵上来冰凉尖锐的物体,扎进他的皮肉。
他下意识地就要往后肘。
阮舒猛地回转身来,手里攥着一把从医用方盘里拿的剪刀,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跨至他面前。
西服男把枪重新调转回头,九思发出警告:“别乱动,也别妄图开枪,虽然你的子弹很快,但我现在在你脖子上扎的经脉,只要再深一分,你立刻连开枪的力气都没有。”
西服男的动作滞一瞬。
就是这一瞬,阮舒的剪刀也从前方抵在他的心口:“我觉得现在比起杀我,你应该更想保住你自己的命。”
她瞥一眼他尚握在手里的枪:“你可以选择开枪,我死无所谓,但要你给我陪葬,你怎么舍得?”
西服男盯着她此刻只有冰霜和狠劲而不见红眼眶的凤眸,笑了。
笑得不明意味。
笑得阮舒嗅出一股子莫名不祥的预感。
然而下一秒便见西服男双手做投降状:“好。我认栽。”
暂且顾不得多想,阮舒连忙将他的枪夺走。
除了那次打靶场,她完全没有用枪的经验,也不打算反过来用这玩意儿吓唬他,为防止出现被他重新夺回枪的情况,她把枪搁得远远的。
解除了最危险的东西,她紧绷许久的神经总算有所舒缓。
九思将西服男往后拽。
西服男顺势坐到她的病床上。
九思桎梏住他。
阮舒走上前,“啪”地又一记耳光甩到他的脸上,干脆利落下手重,并特意甩的是先前打的同一边,为的就是让他加倍地痛。
西服男的脸微微偏向一边,缓缓地重新转回来:“能在我脸上连扇耳光的人,都已经死了。”
琥珀色的眸子十分平静,说话的口吻亦十分平静,宛若在讲述一件依稀平常的事,但话的内容所透露的言外之意昭然。
眸光微闪一下,阮舒并不受威胁:“你今天要是能活着离开这里再说。”
言毕,她去找自己先前被西服男丢一旁的手机,打算让傅令元和陆少骢来处理,只是隐隐的,心里那股子莫名的不安愈发浓重。
貌似……有点太容易了……?太容易就制服住他……
手机刚抓到手开机,医务室的门便被人从外面叩响。
是傅令元派给她的那几个小尾巴在她呆医务室这么久没反应后,终于迟钝地察觉出不妥了?
阮舒走过去应门,琢磨着倒是可以把人先叫进来帮忙将西服男捆绑起来。
门上的锁之前被西服男摁住了。
拧开门把时“啪嗒”了一声。
门打开。
未及她看清楚门外的人,脑门上又一次堵上来熟悉的,冰凉而僵硬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