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却是依旧不见踪影。
阮舒暂且也没空管他,任由他去。只是发现苗佳忙忙碌碌地在傅令元的办公室进进出出时,好奇地问了句:“傅总不在,你忙什么?”
“傅总说他不喜欢办公室墙壁的颜色,要我换成和阮总你的办公室一样的墙纸,让我在他来上班之前搞定,我正在量尺寸要去找师傅来弄。”
阮舒:“……”随即蹙眉,“那他告诉你他什么时候会来上班了?”
“没有。”苗佳一脸郁色,“因为没说,所以也有可能下午就来。”
那时间确实够紧的。阮舒深觉傅令元在没事找事,淡笑一下,又瞅见苗佳手里抱着撂文件,“这是什么?”
“这是公司最近五年海外市场的销售状况,傅总也说要看的,让我周末加班整理出来的。”
阮舒凝眉,走到苗佳面前接过文件粗略地翻了翻,沉吟片刻,把文件递回给苗佳:“好,我知道了。”
中午,午休时间一到,阮舒徒步前往公司附近的一家甜品店。
唐显扬还没来。阮舒先给自己点了一杯的咖啡,坐着等。
虽然已经不下雨了,但整座城市依旧笼罩在灰蒙蒙的雾色里。
店里的人不多,她的位置正面所对的是一整面的橱柜,橱柜里展出的是甜品店的老板自己的收藏,均是些稀奇古怪的小饰品,标签上显示它们来自世界各地。
阮舒端着咖啡杯站在橱柜前欣赏,透过玻璃的反光,无意间发现了九思的身影。坐在距离她斜后方隔着三张桌子的位置。
原来跟来了。
她忽然在想,这贴身保镖的另一种使用方法,是不是贴身监视?
轻轻勾勾唇,阮舒呡了口咖啡,冷不丁“阿嚏”打了个喷嚏。
“怎么不多穿一点?”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出。
阮舒闻言回头。
是唐显扬。
她没做回应,走回天鹅绒的沙发椅坐下,拨了拨自己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示意自己有衣服。
唐显扬在她对面落座,服务员拿来点餐本给他。他随手指了几样,服务员离开。
两人差不多有一分钟没说话。
最后是唐显扬先开了口:“好久不见,舒。”
阮舒浅浅一笑:“其实也就一个星期。”
“是啊……其实也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前,在傅家的家宴上刚见过。唐显扬深深注视她,“早上看到你留给我的信息,真是太意外了。怀疑你是不是发给别人,却不小心搞错到我这边。”
他的情绪好像挺沉郁的。阮舒心下做出判断,拿起小匙在咖啡杯里轻轻地搅动,开门见山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唐显扬自嘲地勾了下唇:“我还以为三哥也会在场。你们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好好感谢我这个媒人。”
阮舒并不打算和他讨论她与傅令元结婚的问题,他却非得把话题扯回这上面。她有些无奈,兀自问,“你最近是不是又和林妙芙见面了?”
服务员在这时将唐显扬点的东西送过来。
除了他自己的黑咖啡,还有一份拿破仑酥。
唐显扬将后者推到阮舒面前:“不要空腹喝咖啡,伤胃,提醒过你很多次了。”
阮舒心下微顿,抬起乌乌的瞳眸,和他对视。
隔两秒,她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却根本不去碰,重复一遍问话:“你最近是不是又和林妙芙见面了?”
唐显扬这才承认:“是。”
“为什么见面?”
“她说想见我。所以就见了。”唐显扬搅着咖啡棒。
阮舒敛起瞳仁:“你答应过我和她一刀两断的?”
“嗯,答应你的那次,不是已经断过了?”唐显扬抬眸看她,“现在是她又来找我。不在答应你的那次范围内。”
阮舒拧眉——不是没有察觉,他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至少以前的他是不会和她这样怪里怪气地说话。
“我不仅和她又见面,我还和她又睡了。”唐显扬又道,语气慢悠悠,态度透着一股子的不在意。
阮舒怔一秒,瞬间想起那天在林妙芙身上发现的那些痕迹,当即起身:“唐显扬!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唐显扬状似不解地反问。
“我告诉过你,你不喜欢她就不要给她机会不要招惹她!再怎样她都是我妹妹!你怎么可以糟蹋她!”阮舒双手按在桌上,竭力压制自己的恼怒。
唐显扬抬眼:“她情我愿,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你却非得说是我糟蹋她,会不会太不公平?她是你妹妹又怎样?”
唐显扬笑:“舒,你是我女朋友的时候,我和她上床,是我对不起你,你生气,你骂我,都应该。可现在,你并不是我女朋友,她是你妹妹,和我与她上床,这两件事之间,并不存在任何道德负担。”
阮舒想也没想,直接把手里的咖啡泼到他的脸上:“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有些难以置信:“显扬,你变了,你根本不该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唐显扬坐定未动,任由咖啡渍从他的发梢和脸上滴落,对她缓缓地笑,像过去两人私下里相处时一般地笑:“那我该是哪种人?原来在你心中,我还是有形象的。我以为,连个旮旯的位置都没有。”
阮舒抿唇不语。
唐显扬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挡在眼皮上的咖啡渍,反口质问:“如果我和你妹妹上床,是不顾与你的情谊,那你和我表哥结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