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的头发留长了些,穿了一件白色的阿迪达斯的外套,看到沈木星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自然,眼睛和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好,倒是沈木星,很大方地走过了拍了拍他的肩。
“什么时候回来的?”
经过上次在夏成家发生的不愉快,两个人就再没联系过。夏成没想到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比你早一会儿。”夏成回答得很冷淡。
“衣服挺帅的啊!”
“你的裙子也不错。”
沈冥拿眼睛瞄了瞄两人,撇撇嘴:“你们俩都帅都美!你们行不行啊!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相亲的?”
夏成挠挠头,双手插进口袋里,转过身去看窗外了。
沈木星在床边坐下,拍了拍弟弟的大腿:“怎么样啊?伤口还疼不疼?”
“疼!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沈冥张开手臂就要抱抱,沈木星凑过去把他抱住了。
母亲走过来,把水果盘随意地丢到沈冥面前说:“你那是疼的睡不着觉?你那是玩psp睡不着觉!”
沈冥在沈木星肩膀上蹭啊蹭,像是考拉抱着大树一样,觉得姐姐身上温暖极了。
沈冥说:“妈,你偏心,我姐不回来,你从来不洗水果。”
母亲惊讶得张大嘴巴,做生气状:“小贼头,说话讲良心好不好!我上次问你要不要吃水果,你说你不要的!”
沈冥嘟起嘴,明亮的眼眸眨了眨。
沈木星笑着拍了拍他黑硬的发丝,说:“一个巴掌伸出来,五根指头还不一般长呢,你就别挑老妈的理了。”
母亲嘟囔道:“就是。”
夏成回过身来,见沈冥依旧抱着沈木星,皱了皱眉,笑着用手扒开他的爪子:“你差不多行了,总共没比你姐小一岁,老像个巨婴似的,你再当黏姐狂魔,小心你姐嫁不出去。”
沈冥放开沈木星,却还是拉着他姐的手吃葡萄,说:“嫁不出去不还是有你呢么?”
夏成一怔,表情有些尴尬,像是在回避这什么,这一系列的微表情都看在了沈木星的眼里,沈木星没说话。
夏成说:“她那么笨,我可不娶她!”
“去你的!”沈木星踹了他一脚,夏成跳着躲开了。
正在一旁下棋的夏爸爸听到了,抬头说了一句:“我说夏成啊,你这厚脸皮的劲儿是随你爸爸我呀?还不娶人家木星?这话要是让你妈听见了,非揍你不可!”
沈木星看看夏成,夏成也看看她,两个孩子对视了两秒,都转过了头去。
47
在家吃过了晚饭,沈木星下楼遛弯。
下午五点钟,夕阳照在裁缝铺风门槛上,如同一张金色的绒毯。
沈木星穿了一件新买的布料碎花裙,背着手跨进了门,裁缝铺里静悄悄的,严熙光坐在桌案前做着活,安静得像一尊雕像。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他全然不知有人来到的样子,头也没抬的摆弄着手里的尺码簿。
沈木星抿着唇,背着手,脚步轻轻的走过去,像个驼背的老太太。
走到他背后的时候,她刻意伸出手指,想戳一戳他的腰吓吓他,没想到刚一伸手,却被一只大手陡然扣住了手腕。
严熙光抓住了她的那只正要“行凶”的手,这样机敏的反应反而让沈木星吓了一跳,他攥着她的手腕回过身来,目光瞥过,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了速度。
沈木星用大声掩饰着自己的脸红,懊恼地想抽回手,却没有他的力气大,说:“你怎么猜到是我啊!真没劲!”
严熙光见她双颊通红,便眼眸一深,松开了她的手,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暖,说:“你回来了。”
从前只觉得他是个冷漠的手艺人,可是越接触下来,她便越是觉得他比谁都有血有肉。像他这种内向的人,看起来好像朋友很少,可一旦熟络之后,他能够给予你的温暖就会比那些对谁都友好的人多得多。
一句“你回来了”,也把沈木星隐忍的想念勾了出来。
“啊,回来啦,看我弟。”沈木星故作轻松的背着手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问:“最近生意不错啊?架子上好多衣服,都是客户的?”
“嗯。”他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小裁缝家有个很大的茶盘,是一种很名贵的木头制成的,老裁缝常坐在那里喝茶。
这时,老裁缝出来了,叫严熙光吃晚饭,沈木星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老裁缝朝她慢吞吞一笑,就进了厨房。
沈木星问:“你还没吃晚饭呢?”
严熙光看起来的确有些忙,说:“活没做完。”
老裁缝从厨房里走出来,往桌子上摆放碗筷,对沈木星说:“你妈妈在厂子给小光拉了许多个客户,把他们董事长都介绍到这里来了,小光这几天呀,忙得团团转,饭都顾不上吃。”
沈木星一听,走过去,把他手里的剪刀夺过来,说:“再忙也要吃饭呀!”
他看了她一眼,再看看饭桌,把她手里的剪刀又拿了回来,低头去裁剪,很笃定的说:“我要把这批衣服做好。”
沈木星皱皱眉:“我妈给你加钱啦?你这么拼命!”
老裁缝笑着说:“当然要好好做了,你妈妈热心肠,不仅给我们拉客户,还要给小光介绍对象,是叫叶蓉吧?小光?”
沈木星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严熙光,像个倔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