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木星答应着,转头去看沈冥。
沈冥仍旧默默地低头吃饭。
筷子碰碗的声音充斥在饭桌上,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心事重重,没有人问他是不是不开心。
他在这个家里,一直是存在感少得可怜的那一个。
沈木星在小时候总觉得自己太受瞩目而夺去了弟弟的风头,可现在她不这样认为,她相信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谁也未曾提起过。
……
吃过了饭,沈木星去看严熙光的计划随着洗洁精冲刷掉了。
外婆站在她身后给她系围裙,慈爱的畅想着她以后嫁人去婆家干活的话,沈木星打断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外婆,你说,沈冥不会不是爸妈亲生的吧?”
外婆在身后,她也看不清外婆的表情,只听见外婆立刻就责怪的反驳:“去去,胡说八道,不是亲生的还能是垃圾堆里捡来的?这话不许再乱说!打嘴!”
外婆的回答,像是一块经过了岁月打磨的石头,沉重的落在了地上,那样笃定,找不到一丝破绽。
“哦。”
54
第天是星期六,沈木星难得没有赖床,一大早六点多就爬起来,洗漱干净去了裁缝铺,那时候出门不用化妆,把脸用毛巾一擦,随便抹上一点妈妈用的美加净,就很香香了。
清晨的日光有些清冷,街道上还没有几家店铺开门,裁缝铺就已经开了门板,老裁出去买早点,就把门板开了一半。
沈木星探头进去,铺子里因为没有完全开门的缘故,照不进日光,所以光线很暗,阳光透过栅板的缝隙和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像是一缕缕会发光的丝线,横七竖八的织成一张网,使这堆满布料的小铺子显得更加复杂繁乱。
老旧的木质楼梯上有脚步声,严熙光从楼下来,已是一身清爽。
“嘿!”她站在门口,故意吓他。
严熙光从来像是一谭深水,很少一惊一乍,尽管神经被她这样突兀的一声招呼给绷断了一根,脸上依旧是平日的波澜不惊,唯有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站在那里,仍旧是沈木星日思夜想的模样,两周不见,他的头发稍稍长了一些,不过刚刚好,使他的脸部线条看起来更柔和,他的鼻尖如珍珠一般发出温润的光泽。
“进来。”他朝她招了招手,转身走向了工作的地方,一切如常。
沈木星越发觉得自己好像迷上了这个男人,常会不自觉得盯着他看。恍惚间听见他召唤自己,才回转过神赶紧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大架子上挂满了成衣,沈木星信步走在他的周围,这儿看看,那儿摸摸,回头看他,调侃他:“生意不错呀?这些都是给女孩儿们做的衣裳?”
严熙光听她这话,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仿佛将她看穿了一般,又低下头去剪断了一根线,嘴角仍旧有笑意。
这笑让沈木星愣怔,脸颊莫名发烫。
“严熙光,那我的呢?”她问。
严熙光腾出一只手指向东墙:“在那里。”
光线太暗,她根本就没注意到东边墙上,沈木星顺着他的手看去,就这么稍稍一打眼,眼前忽然一亮,立刻快步走了过去,站在衣服前面惊喜地说:“哇!好漂亮啊!这是给我做的?”
严熙光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他的个子快高出她一头,每次靠近的时候沈木星都觉得特别有压迫感,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忽然露出一个颇为郁闷的表情,摇了摇头。
沈木星问:“咋了?”
“你是不是又胖了?”
她拍拍自己的脸,眼珠子乱转:“有么有么?”
严熙光笃定的看向她的腰,看得她脸红。
“肚子。”
“我的肚子……”
沈木星掐了掐肚子上的肉肉,暗暗感叹他的洞察力,郁闷的说:“好吧……距离上次做衣服,我是胖了很多,唔……小食堂的饭虽然不好吃,可是像猪饲料似的,吃了就长膘。”
严熙光被她的比喻逗笑了,一把抽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软尺,无奈的说:
“重新量,给你改改。”
“量吧。”
“站好。”
“哦。”
沈木星伸出手臂,乖乖的站在他面前。
裁缝铺里静静的,石英钟像是心跳一般。
“唰”,那皮尺掠过她隆起的线条,到达她的肚脐处,他的身体随着动作会突然靠得很近,让沈木星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绷着身体,终于没忍住,吞咽了一声,那喉咙的声响震动了耳膜清晰可闻,她打赌,严熙光一定是发觉了她的异样,所以动作才停了下来。
就是停下来的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老旧的石英钟滴滴答答的声音越飘越远,顶替它的是两颗年轻的心跳声…
沈木星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的望着他,从他的一只眼睛望到另一只眼睛上,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而他则停下了动作,用越发深邃的目光回应着她。
就在沈木星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的时候,他忽然上前了一步。
他的气息逼人。那门板缝隙透过来的光亮朝停在了他的唇上,令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目光也探寻在他的唇上。
然而背后就是一面墙,她已无路可退。而他的手已经撑在了墙壁上,气息慢慢靠近……他忽然上前了一步,那栅板缝隙透过来的光亮朝停在了他的唇上,她不由自主地后退,目光也探寻在他的唇上,他的左手撑在了她背靠的墙壁,气息屏凝,目光中所有的迷雾悉数散开,□□裸的将那份纯粹剥开给她看,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牵引着他的唇快要挨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