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露惊惧的女人,张晨婉却只是扯着嘴角凉凉地笑了下,绕过她的身体走到了罗兴伟的面前。
男人的脸上有困惑,有讶异,盯着面前的女人,脑海翻滚却没有半点的印象。
嗤笑了声,张晨婉看着这个跟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男人,满目的嘲讽,“兴伟,你还记得肖清芷吗?”
“肖清芷?!”男人低声呢喃,眉心紧皱,对着她摇了摇头,“这名字,我应该熟悉吗?”
看着迷惑中的男人,张晨婉的嘴角慢慢地溢出笑声,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瘆人。
“张晨婉,你到底发什么疯?”盯着狂笑不止的女人,罗兴伟心底有些发毛,双手捏着她的肩膀将人按在了椅子上,压着声音低吼着。
“罗兴伟,不知道呆在地狱里的肖清芷听到你的话,会是什么感想?”癫狂的双眼盯着面前的男人,张晨婉轻声呢喃。
这声音似是怜悯,又似嘲讽,令人非常的不舒服!
罗冬琼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发疯的张晨婉,此刻听到她的话,双眼露出惊骇来,双脚往她的方向迈了一步,急切地追问着,“你说肖清芷怎么了?”
“大姐,那个总是找你的女人忽然有一天不来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女人转动着含笑的双眼盯着面前惊愕的女人,柔声问道。
“你?!”轻颤的手指指着面前一脸笑容的女人,一个可怕的念头紧紧地攥着罗冬琼的神经。
扯着嘴角笑了下,张晨婉在罗冬琼惊恐的目光里收回视线盯着面前的男人,双眼里异常的冰冷。
若不是这个男人惹来的风流债,她的孩子也不会一出生就被人弄死的命运!
怀疑的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扫着,罗兴伟却是始终没有想起两人口中的肖清芷是谁!
“大姐?”看着失魂落魄的女人,罗兴伟试图从她的口中知道真相,“肖清芷是谁?”
看着罗兴伟的双眼闪了下,罗冬琼张了张唇瓣却不知道怎么说。
抢救室的门此时打开来,医生率先走了出来。
“张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罗冬琼疾步走到医生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双眼扫过被她攥着的手臂,张医生蹙了下眉心,显然是被她抓疼了。
“罗副院长!”摘下口罩,张医生拧着眉看着面前满是急切的女人,平静的眼底有些同情,神色有些沉重,“罗小姐流产了,而且这次她的身体遭受了太大的创伤,以后能否怀孕目前我没办法给你肯定的答案!”
“流产?”双眼一阵发黑,罗冬琼直接往后栽去,轻声呢喃着张医生的话,“很难怀孕!”
罗兴伟扶着虚弱无力的女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抬着同样惊诧的双眼看着张医生,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孩子,今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她应该是遇到变态了!”看着面前神色悲伤的男女,张医生说着他的猜测,“送来时,她的下身一片模糊,之前就没有痊愈的手臂再次遭受到重创,即使好了也有后遗症!”
“我苦命的孩子!”哀嚎一声,罗冬琼彻底晕了过去,倒在了罗兴伟的怀里。
手术室门前又是兵荒马乱,刚走出手术室的医生护士合力将人送进了病房。
看着浩浩荡荡远去的人群,张晨婉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冰冷的目光搁在重新关上的门上,神色阴沉,没有半点动静。
“罗小姐还要在里面观察两个小时!”护士走出手术室看到等候在外的张晨婉,满是同情地看着她,轻声解释。
对上她同情的目光,张晨婉淡漠地嗯了声,依旧靠在那里没有动弹。
对于她冷漠的态度,护士也没在意,只当她是伤心过度了!
谁的孩子遇到这种遭遇,都没有心思跟人交谈的。
看着护士的身影从面前经过,张晨婉扯了下嘴角笑了下,手指轻轻抚摸着柔软的腹部,长长地舒了口气。
……
一路飞驰而来的唐屹弘,席卷着风暴刮进医院,静寂的长廊上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踏着夜色往手术室的方向而去。
手术室外的女人看着逐渐逼近的一行人,本是靠在墙壁上的身体慢慢地直了起来。
对于唐屹弘这个男人,她其实并不陌生,只是这么近距离地与他相对还是第一次。
“还在手术室内观察!”一直隐匿在暗处注视着手术室的男人,见到一行人的到来,随即走了出来,站在了唐屹弘的身边,压着声音汇报着。
“没死?”冰冷的视线滑过张晨婉,唐屹弘低声开口。
“没死!”摇了摇头,男人肯定地回答着。
“给我带走!”一声令下,身后一行人迈着步子就往手术室里涌进。
“你们干什么?”手术室里随即发出一声质问,还有隐约的器物碰撞声。
“唐总,你为什么要带走罗莹云?”一直做旁观者的张晨婉,看了眼手术室,淡漠的视线移到唐屹弘的身上,“你不觉得应该给我这个做母亲的一个说法吗?”
男人清寒的双眼落在面前这个自称是母亲的女人身上,嘴角扯了下,眼帘低垂一抹不屑划过眼底。
张晨婉对于唐屹弘的无理却只是皱了下眉,随即移开了视线盯着手术室没有了别的动作。
“罗太太,这到底怎么回事情?”被强硬地扔出手术室的护士,慌乱的双眼看向张晨婉,“罗小姐刚做好手术,实在不适合移动身体!这样会死人的!”
清冷的双眼扫过异常紧张的护士,张晨婉的目光落在唐屹弘的身上。
意思非常的明显,这件事情她也做不了主。
看着毫无动静的女人,护士这才意识到事情或许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看着已经被抬出手术室的女人,慌乱的双眼扫过罗莹云苍白的脸,护士拔腿就往外跑去。
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唐屹弘回头看了眼依旧一脸淡漠的张晨婉,抬着双脚快速离开。
……
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罗冬琼听完护士带来的消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罗兴伟的扶持下快速地往楼下赶去。
“唐屹弘,你要把莹云带去哪里?”跨出电梯,罗冬琼冲着站在台阶上的高大身影惊恐地喊道,“你这样会害死她的,你知道不知道?”
回身看着灯光下满身悲痛的女人,唐屹弘淡漠的双眼里毫无起伏,提着双脚迈下台阶不作一点地停留。
“我求你,把我的孩子给我放下!”甩开搀扶着她的罗兴伟,罗冬琼跑到迈巴赫的面前直直地跪下,对着车子拼命地磕头。
车子里的男人,冷眼看着车头前所发生的一幕,包裹着冰层的心脏毫无反应,手指轻动,车子启动。
车轮并没有因女人的哭泣声而有所停顿,直直地往跪在地上的女人滚去,速度越来越快!
注视着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跪在地上的罗冬琼,圆睁着双眼看着不断逼近的车子,吓得忘了动作。
关震在迈巴赫撞上女人的瞬间,探出手臂直接将人扯了过来重重地甩在了地上,女人落地的瞬间,车子毫无停顿地驶了出去。
看着远去的车影,关震垂眸看了眼被他甩在地上的女人,眉心皱了下。
唐屹弘从来不是仁慈的人,更何况关系到夏琳昔,他的耐心早已耗尽。
这种悲情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是火山加油而已,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姐,你怎么样?”反应过来的罗兴伟跑到罗冬琼的身边,伸着手臂将人搀扶起来,却发现她颤抖地厉害。
显然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在她的脑海中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快去开车!”紧紧地抓着罗兴伟的胳膊,罗冬琼声音沙哑地低叫,“追上他们!”
“好,你等着!”松开搀扶着她的双手,罗兴伟手忙脚乱地往车子所在的地方跑去。
张晨婉施施然地走出电梯,双手环胸站在大厅里,敛着清冷灯光的双眼盯着门口的女人,淡漠的双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疼,这才刚刚开始!
罗冬琼,我疼了二十多年,这笔账我们慢慢清算!
……
站在公寓楼前,仰着视线看着头顶高耸入云的大厦,唐屹弘转身走到了罗莹云的面前。
低垂的视线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女人,清寒的目光落在她紧闭的双眼上,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长指扣住她完好的手臂用力一折。
一声惊叫溢出女人毫无血色的唇瓣,惊醒了这浓郁暗沉的夜色。
罗莹云圆睁着双眼看着伫立在眼前的男人,馄饨的大脑被流窜在全身的疼痛生生地拉扯进残酷的现实里。
“醒了?”男人冰冷的声音落进女人的耳中,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魔深深地攥住了她的神经。
溢满痛楚的双眼盯着满身清寒的男人,塞满痛苦的大脑里闪过之前在罗家别墅内所遭受到的非人折磨。
画面越是清晰,流窜在身体各处的痛苦越是明显。
汗水,瞬间浸湿了她虚弱的身体,夜风侵袭,遍体寒凉。
“既然醒了,就进公寓吧!”扫了眼女人惊恐的双眼,唐屹弘抬着脚往门口走去。
“唐屹弘,你想干什么?”躺在担架上的女人,被迫跟在男人的身后往前移动着。
身体各处撕裂的痛楚生生地折磨着她,快要昏厥的大脑中闪过夏琳昔赤身裸体的模样,惊恐压地她喘不过气来。
回应她的,不过是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起落有序的脚步声,一声声踏在她发疼发涨的大脑里。
紧随而来的车子刚停下,罗冬琼跳下车子,飞奔至担架旁,看着上面疼痛不堪的女人,双手紧紧地攥着担架痛苦地朝着男人撕喊着,“唐屹弘,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样会弄死她的!”
站在电梯旁,唐屹弘回身看向许力海,示意他将人提过来。
接到命令的男人,走到担架旁,直接动手掀开了挡在面前的罗冬琼,探出手提起女人身上的衣服将她拖到了电梯口。
“开门!”看着如死狗般趴俯在地上的女人,唐屹弘沉声吩咐。
抬着头看着满身杀气的男人,罗莹云低低地笑开来,“唐屹弘,你来晚了!夏琳昔已经被我弄死了,此刻她的尸体或许已经出现尸斑了吧,那蛆虫正在她体内疯狂地扭动狂欢吧!”
“你找死!”隐忍在体内的疯狂因子直接爆发,唐屹弘抬着脚狠狠地踩在她的腿上。
静寂的空气中,伴随着女人的又一声惨叫,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夜色里异常清晰瘆人。
闻讯赶来的物业老板,恰好看到这凶残的一幕,肥硕的身体抖了抖。
“唐总,这里除了电梯卡,还可以刷脸进入电梯!”为了避免更加严重的情况出现,物业老板不得不站出来。
许力海朝他看了眼,示意他做下示范,弯下身将四肢已断了三肢的女人拖了过去,抓着她的头发强硬地将她近乎扭曲的五官对准摄像头。
被甩在墙壁上又滑坐在地上的罗冬琼,圆睁着双眼无能为力地看着被欺负的罗莹云,胸口疼痛地快要破裂。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唐屹弘快速地走了进去,许力海拖着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女人跟了进去。
关震则留在了外面,并没有跟进去。
“唐总,罗小姐住在26层,上面设有同样的装置,你可以采用同样的方法打开电梯门!”物业经理站在电梯口跟男人说道。
嗯了声,冰冷的视线扫过电梯外悲痛欲绝的女人,唐屹弘按下电梯,隔绝了她仇恨的目光。
……
电梯打开,入目的是豪华的通道,许力海扔了手里攥着的女人,看着紧闭的房门,抬着脚就是狠狠地一蹿。
看似固若金汤的防盗门在他的脚下不堪一击,直接被他蹿开。
唐屹弘快速闪进漆黑的房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起,压制住满身的惊慌,瞳孔里的恐惧却是一点点地流淌出来,融入这漆黑没有光线的房间内。
跟在身后的许力海看着眼底僵硬的背影,双眼穿过这暗色,寻找着电灯的开关。
明亮的光线铺洒下来,驱散了男人眼中无边的黑暗,漆黑的瞳孔扫过眼底超大尺寸的冰柜,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
许力海快速地掀开冰柜的门,里面空无一物,压在胸口的浊气慢慢地呼出了体外。
回头看着依旧不敢动弹的男人,对着他摇了摇头,按在冰柜门上的手顺势重新按下。
“夏琳昔!你在哪里,听到回我一句!”慌乱的双眼在房间内来回扫射着,回神的男人移动着双脚快速地在房间内寻找起来。
衣柜里的女人,紧缩着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夜间裹挟着凉意的温度侵袭着她毫无遮蔽物的身体,令她瑟瑟发抖。
狭窄漆黑的空间内,不透一点的光,她也无法估算现在的时间。
气闷难受,口干舌燥,外加饥饿,正折磨着处于恐惧之中的女人。
房门外的声响落进她的耳中,夏琳昔却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
惊惧在她的体内流窜,被束缚的四肢根本毫无招架之力,现在若是被那个疯魔的女人扯出去,也只有待宰的份。
压着呼吸,紧紧地缩在角落里,不断地在心底做着祈祷!
祈祷着好运能再次降临到她夏琳昔的头上,能顺利地从魔爪中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