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公子?”众人惊讶地看着班婳,这里面还有谢二公子的事情?
班婳是个爱玩的活泼性子,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有个特性,从不轻易说哪个女儿家的坏话,她若是不喜欢谁,便直接说她与这人性格不合,多的话却不会随便乱说。
她现在能当着石飞仙的面说这些,可见事情是真的发生过。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石飞仙声音尖利道,“班婳,你别逼我。”
“石小姐真有意思,去年谢二公子在给你送诗集回来的路上,摔坏了眼睛,结果没过几日,流言竟变成了我克夫,”班婳摊手,“他谢启临与我解除婚约都两年了,这算哪门子的克夫,他算我什么夫,你说这有没有道理?”
石飞仙被班婳气得浑身发抖,她嘴硬道:“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诗集。”
“你究竟知不知道,老天爷清楚,你清楚,还有送诗集的谢二公子清楚,”班婳轻笑一声,“对了,不知道谢二公子有没有跟你说,他送你的这本诗集手抄本,原本是从我班家得去的?”
石飞仙怔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郡主,”谢启临从林子外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石飞仙,对二皇子与班婳行了一个礼,“往事已成风,请郡主不必再提。”
“你算什么东西,你叫我姐不提就不提?”班恒翻个白眼,“脸这么大,三个面具都装不下。”
班婳笑了笑:“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连一个僻静的竹林都这么热闹。”
“谢启临,你的眼睛真是给石小姐送诗集回来的途中摔坏的?”蒋洛是个男人,即便他现在要成婚了,也不想要自己喜欢的女人与其他男人有暧昧的关系。
谢启临对蒋洛拱手道:“殿下,您该回宫了。”
他来这里,不是跟蒋洛为了一个女人争吵,而是为自己妹妹鸣不平的。他看了眼蒋洛身边的石飞仙,平静得就像在看一个没什么交情的陌生人。
“急什么,吉时不还没到么?”蒋洛不耐烦道,“你先跟我说说,你究竟有没有给石姑娘送诗集?”
石飞仙看着谢启临,满脸苍白,眼里带着祈求。
谢启临移开自己视线,缓缓道:“没有。”
蒋洛松了一口气,他转头对看向班婳:“你为何要抹黑石姑娘闺誉?”
“殿下,我一个女人怎么能抹黑她的闺誉?”班婳叹口气,“您这个准新郎,与她在这密林中见面,才是抹黑石姑娘闺誉啊。石姑娘如天上明月般皎洁,怎么会与自己好姐妹的丈夫幽会,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石飞仙听到这话,心里对班婳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她心里清楚,她现在越说话,就越容易被抓住把柄。她不明白,当初谢启临给她送诗集这件事,只有她与谢启临知道,班婳从哪打听到的?
难道是他们身边的下人管不住嘴巴?
班婳这话,逗得不少人都笑了起来。是啊,石小姐这么美,这么出尘,这么讲规矩,又怎么会与一个今天就要成婚的男人拉拉扯扯,尤其是新娘还是她的好姐妹。
“郡主……”
“闭嘴!”班婳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她嘲讽地看着谢启临,“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别跟我说话。”
谢启临唇角颤了颤,没有说话。
“身为男人,你无能。作为人子,你不孝。作为兄长,你……”班婳摆手,“算了,我都懒得说你,反正我弟若是你这种男人,我早就一脚踹走他,免得他在外面丢人现眼。”
班恒:?
“姐,”班恒狗腿地蹭到班婳身边,“我可是一直都乖乖的。”
班婳拍了拍他的头顶:“嗯,所以我没有踹过你。”
谢启临沉默良久,对班婳深揖道:“郡主,对不住。”
他终究对不起她,这是改不了的事实。
蒋洛觉得今天这事有些奇怪,他只是出来散散心,巧遇石飞仙,但是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不对劲。
谢启临这副被班婳怎么嘲讽都不还口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情发生的样子。还有班婳刚才说石姑娘与谢启临、成安伯的那些事,真的是她在撒谎?
成安伯可是班婳的未婚夫,班婳应该没必要拿自己未来夫君来撒谎。
可是石姑娘不是说,她心仪成安伯这事,都是外面的流言,她对情爱并无兴趣,只寄情于山水诗画之中么?
尽管他处处看班婳不顺眼,可是每次她说过的话,他都忍不住要深思几分,万一……是真的呢?
“你……”蒋洛回头看石飞仙,见她眼中含泪,欲语还休的模样,心头一股烦躁之意突起,对身边的小太监道:“罢了,回宫。”左右是他无缘能娶的女人,多想又有何益?她乃相府千金,又不可能嫁给他做妾室。
“恭送殿下。”石飞仙对二皇子福了福身,然而这一次蒋洛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竹林。
“戏都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班婳懒洋洋的对石飞仙道,“石小姐多多保重。”
“郡主,”石飞仙叫住班婳,“我不明白,你为何处处针对我?”
班婳挑眉:“你就当我嫉妒你的美貌好了。”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石飞仙的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班婳出场的时候,总是前呼后拥,离开的时候也是沸沸扬扬。她与那些纨绔离开以后,竹林里便安静下来。
谢启临对石飞仙道:“告辞。”
“等等,”石飞仙叫住谢启临,眼眶微红道:“你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在心里偷偷嘲笑我?”
“石姑娘,”谢启临看着地上干枯的竹叶,语气平静道:“在下什么想法都没有,你不要误会。”
“你不是没有想法,而是在怨我对不对?”石飞仙忍不住又哭又笑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与班婳闹成那样,谢家与班家也不会成为仇家。班家人心眼小,又爱记仇,若不是他们的报复,谢家又怎么遇到这么多事。所以这一切事情的起源都在我身上,你若怪我也是应该的。”
“我能怪的只有我自己,”谢启临打断石飞仙的话,“当年我年轻不懂事,犯下的错,已经不能弥补了。”
“若是石姑娘真觉得对不起我,日后便离二皇子殿下远一些,他是在下妹妹的夫婿,在下只有这一个妹妹,不忍心她被好友与丈夫一起背叛,”谢启临抬头看着石飞仙,“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