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候回头,还会正好与身后的老板撞上视线,第一次是害怕,第二次害怕程度减轻,第三次都快要习惯了,只是默默地又把视线移回来。
但心还是提着。
失忆后的这个晏尧太陌生了。
他的脸变得成熟,脾气也比当年沉稳,会笑,会明目张胆地做一些奇怪的事,例如把好的东西全部推给自己,例如现在这样学着自己做家务。
他是个大少爷,他的手天生就不该碰这些东西。
感觉只有执着这方面,和以前的晏尧一样……
童若想,他们两个人之间曾经有过那种事情,失忆的晏尧会凭本能反应对自己感兴趣,想要探索自己,也是正常的事。
撑过去,撑过去。
他又开始念这几个字,以图支撑自己。
童若在这里住了三四天,终于勉强把状态平息了,能够面对现在的晏尧正常讲话,不再一惊一乍。
但也仅限于此——他仍然对这个晏尧有一种不熟悉感。
这个人对他太好太绅士,几乎不真实。
童若整个人处在一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状态里,他无所事事地和老板呆了三四天,被迫和老板发生交流。他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点,也敢开始试着问出:“您大概要视察多久?”
他还要多久才可以离开。
晏尧只道:“还没有定下。”
童若的脸显而易见地变得丧气。晏尧不会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眉毛抽动两下,恢复平静,道:“你很希望我离开吗?”
童若没能做出言语上的回应——他内疚地低下了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他是个心软的傻子,因为心软,又害怕受伤,所以现在得在外面筑一层拟态的墙。大家都可以试探那面墙,看它畏缩软弱妥协,因为怕伤人心而不会拒绝,不会说出真相。
但里面那层真正的心已经缩得很小了,别人找不到,它也不会被轻易触动。
晏尧不是看不出来。
他伪装的失忆让童若卸下些许防备,得以靠近童若,把人拐到自己的领域内。
但也仅限于此。
童若这些年来好像没怎么变过,仍然呆呆傻傻的,总被人说的话带着跑,心肠软得谁都可以牵制。
他待在自己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与自己在一块,像一只兔子,总是精神紧绷,一句话都能惊到他耳朵竖起来,偏偏又要努力把自己的耳朵按下,装出温驯的模样。他回到房间时,是难得的放松时间,会幼稚地扑在床上,抱着枕头缩起来,揉自己的头发,嘟嘟囔囔地发愁,各种小表情让晏尧贪求不已。
恨不得不是隔着监控,而是自己就站在他前面,能亲眼看到这样的童若,能让他对自己坦诚。
他的两只手死命地抓着手机,似乎能直接把手机的外壳捏碎,这样才能够勉强忍耐住,让自己的自控力发挥作用。
过往那些深沉浓郁又扭曲的东西经年累月地积攒下来,在五年间经过了疯狂的膨胀和变质,化成一股可怕的执念,接着压缩,压缩堵塞在他心里,过度的痛苦和愈演愈烈的欲求让他发癫。
他对童若的执念成了一种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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