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开着车打,”林城步说,“我停在路边打的。”
“快开吧,警察来拖车了。”元午说。
挂了电话之后他进了电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点儿想笑。
最近火都发不出来了,算好算坏他也弄不清。
梁医生让他控制,主要是控制胡思乱想,他努力控制着,是不是控制大发了顺便把脾气也给控制没了?
弄不清。
回到家想洗个澡,站喷头旁边等了老半天,出来的水都还是凉的,他到外面看了一眼,发现热水器不知道什么时候灯灭了。
他回来之后这热水器一天24小时都是开着的,从来没关过……他按了一下开关,灯还是没亮。
按了九九八十一次之后,他终于确定,热水器坏了。
他很烦躁地对着旁边的桶踢了一脚。
又有些愉快,脾气还是有的。
现在天已经凉了,洗冷水澡不太现实,他只能用开水壶烧了几壶水兑上洗了澡。
这澡洗得还不如在船上了,船上还有个烧煤气的小热水器呢,就是有时候会突然发疯调节不了,出来的水能褪鸡毛。
洗完澡看了看时间,还挺早,没有睡意。
他站在客厅中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了。
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
元申的笔记本他已经放回了出租屋,关于元申的一切都已经封存在了那里面,爷爷奶奶不会用,估计那台笔记本再也不会有人打开了。
元午仰头靠在沙发上,这样的话,元申的那些故事,就不会再出现在他曾经存在的空间里了,也没有人再能联系上笑尽一杯酒。
关上那个房门之后,元申就消失了。
我们是活在自己的脑子里,还是活在别人的记忆里?
元申的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但也许这个结局就印证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他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最后却还是……
“啊。”元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按照他自己制定的计划,现在的时间段,不是他应该用来琢磨元申的时间。
他从桌上拿起了十字绣。
来吧天父。
这是他准备绣好了送给林城步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他连脸都还没绣出来……但是他觉得自己比林城步应该强很多,至少现在他非常强大地还没有卡出过扯不开的线头!
不过对着天父的脸戳了半小时之后他有点儿烦了。
扔下天父重新拿起了笔记本。
买个热水器吧。
也许是因为查余额时会看到自己的名字而无意识地选择了回避,他已经很久没有查过自己的余额了。
其实以前自己有多少钱他也没有概念,酒吧的工作钱不少,他玩车年头长,帮人转手买个车卖个车也能赚,他又不存钱,买完房之后就更没数了……
他有些不安地打开余额扫了一眼。
……天父啊!
钱还有,但是已经不多了。
他又翻出了自己其他的几张卡,挨个查了一遍,有一张卡里还有点儿,他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