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 我要娶你。”
颜清辞愣在那里, 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傻傻盯着沈寒。
“我心悦于你,此生惟愿携子之手,与子终老……阿辞,你可愿嫁给我?”
周遭静了下来,只听外面清风微微,扫过树尖发出簌簌响声,雨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滴答着。
“你可愿嫁给我……”沈寒的话直映进颜清辞的心里,便如坠石落入平湖,惊起好大一片。
“好。”
颜清辞郑重其事地说出这个字,抬眸瞧着满目期盼的沈寒,一下笑了出来:“沈寒,我愿意嫁给你,我愿与你青丝白头,共度此生。”
那个幽深寒潭霎时间便照了明阳,由是枯木复苏、草柳抽新,莺燕飞绕着满目桃李春华。
他的心,逢了春。
瞧着面前的人,他再也无法冷静,爱意既起,便叫它乘风翻覆、荡开万里,在这幻幻天地间,破阵高歌。
眸底翻涌出强烈的情感,沈寒一下揽住颜清辞的腰,将人往自己怀中一带,低下头,唇便覆了上去。
情意一发不可收拾,他撬开颜清辞的皓齿,双舌交缠在一起,贪婪地加深着这个吻。
颜清辞直直睁大着眼睛傻在那里,感受着浑身如触电般酥麻的感觉。
“闭眼……”沈寒沙哑着声音道。
“唔……”颜清辞刚要开口问为什么,沈寒强势的吻又压了下来,是那般带有侵略性,那般满含欲念,颜清辞直觉得他好像要将自己吃了进去。
两人沉溺在这个吻里,一瞬间好像时间都静止了,旷远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用尽此生所有的力气,大爱一场。
良久,颜清辞直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手轻轻推了一下沈寒,却不由得心下一惊,沈寒此刻竟比方才淋雨后更加烫了,再一听,就发觉他的呼吸也沉重起来,简直是在粗声喘着。
颜清辞心里想着他该不会是又烧起来了吧,一下便担心了起来,赶忙伸出手拍了拍他。
“嘶——”
这一下偏巧拍在了沈寒肩上的伤口处,沈寒一下吃痛,松开了紧贴着的唇。
颜清辞抬手摸上他的额头,心里一惊,便焦急道:“怎么这般烫,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若是再发了烧,可怎么好……”
沈寒浅笑一声:“我这不是发烧。”
“不是发烧……那是什么呀?”颜清辞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地瞧着他。
“是……是……”沈寒一下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却实在不知怎么说,转而又浮起一抹笑意,勾了一下颜清辞的鼻尖:“你这傻丫头,对男女之事还真是一窍不通。”
颜清辞皱了皱眉,只觉得沈寒真是奇怪,明明知道却不告诉自己,前一秒还低头沉思,后一秒便笑了出来,还说自己不懂什么男女之事……
瞧着撅起小嘴一脸郁闷的颜清辞,沈寒又在她唇间轻轻吻了一下,笑盈盈道:“阿辞不懂也没关系,待日后我们成亲了,我定会好好教你。”
颜清辞瞧着沈寒,只觉得他的笑容很不单纯,像是暗含着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懂……
“或许日后同他成亲了便知道了。”颜清辞心里思忖着。
折腾了一晚,现下一放松,四下的疲惫便席卷了来,颜清辞的眼皮重起来,倒头靠在沈寒肩上,沉沉睡了去。
少女温暖绵长的呼吸扑在沈寒的耳边,让他心里痒痒的,这是他第二次这样近地瞧着她的睡颜,还记得第一次是他们玩竹牌,见定南侯来,颜清辞匆匆忙忙熄了烛灯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躺在他身边睡熟了,还无忌惮地将自己挂在了他的身上。
沈寒不由笑了笑,她总是这般冒冒失失,从不在意那些所谓的淑女礼仪,却也因是这样,才能够不受世俗条框的封锁,活得炽烈真诚。
“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如太阳般热烈的小姑娘的呢?”沈寒在心里问自己,却实在寻不得一个确切的标准答案,思来想去,便只有一个回答。
“许是那日雪色曼妙,她又笑的刚好。”
沈寒只觉得现下是他活这么久以来最轻松愉悦的时刻,卸去了过往的沉重恨意和满目血腥,在她身边只有阳春白雪、晴日长空,生生不眠。
因为有了颜清辞,他开始觉得人生是有那么一点可爱且值得期待的,沈寒侧过头,在颜清辞眼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阿辞,你是我的神明。”
沈寒靠在身后的洞壁上,合上了眼,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睡去。
这是他十四年来睡得最安心的一次,梦里终于再不见穆家冤魂的惨状以及自己满手鲜血的样子,而且他确信,以后也不会再有骇人梦魇了。
一夜无梦,直睡到了天色大亮,日光一缕缕投进山洞里,沈寒终于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
然后便见到了一张放大的脸,颜清辞正扑闪着睫毛凑近了瞧着他。
“看……看什么呢?”沈寒一下怔住,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你生得好看!”颜清辞嘴角挂笑,盈盈道。
沈寒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站起身:“我们家阿辞还挺花痴呢。”
颜清辞也站起身,跟在他身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瞧着好看的事物心情也好不是嘛。”
沈寒突然一下回转过身,揽着颜清辞的腰将她带入怀中,低头对上她的眼眸:“那你瞧楚昱心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