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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权衡了一下,挑明身份对她来讲影响不大。
毕竟她现在身边的人基本都知道了,其他人知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这些都和她无关。
谢之墨看着她大大方方地站在人前,唇角翘起笑意。
沈芙就应该这样。
对他而言,沈芙从不普通。
她独一无二,就该站在世界中心,旁人只有匍匐的资格。
点到即止,沈芙找到谢之墨的身影,朝他走来。
谢之墨问她感觉怎么样。
沈芙想了想,如实道:“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说呢。
本来还是有点紧张的,但到了现场之后,这份紧张感反倒消失了。
大概是因为杜应天和谢之墨都在这里,让她感觉到心安。
谢之墨牵起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低头来了个吻手礼。
这个瞬间恰巧被人拍了下来。
这张照片在圈子里流传甚广。
在江州市的林蔓看到朋友发来的照片,手里被子直接落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居然是她……
居然是她!
她一直都被沈芙那人畜无害的面孔给骗了!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外头的人,盛母过来看到这一地狼藉,皱起眉头:“连个杯子都拿不稳,成天都这么毛毛躁躁的!成天一点家务都不做,还想着让子轩给你买包买衣服?我们盛家的儿媳妇,可没这么好当的!还不赶紧收拾?”
林蔓被她斥责得狗血淋头,却不敢反驳一声。
现在没有人在背后为她遮风挡雨了。
不过转念一想,林萱现在估计也在外面好不到哪里去,大概也是吃尽了苦头。
林蔓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低声下气地道了声歉,蹲下来收拾起地上的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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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身份前后,沈芙的生活没有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乌皓来找她通过一次风,说沈芙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打乱了这帮老家伙们的所有计划。看见杜应天如此高调地替她撑腰,这帮老家伙们都有些怂了。
怂归怂,该搞的小动作一个没少。
但杜应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把戏,在他们动手前,杜应天会替沈芙铲除掉一切不安稳的因素。
乌博文走的突然,没有想的那么周到。
剩下的收尾工作,就由他这个老友来替他完成。
距离复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沈芙学习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怕自己英语口语不够好,还花钱请了个一对一的外教,来练习口语和纠正口音。
好在初试之后她没有懈怠,不然肯定是来不及准备这么多的。
复试的前一周,沈芙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蔡艳芬”三个字,沈芙默了一会儿,没接。
没什么好接的,她自认和蔡艳芬还有沈昌盛已经一刀两断了。
这么久没联系,这下突然打电话过来,想也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接下来两天蔡艳芬一直不间断地给她打电话,打了快二十个,到后面,沈芙干脆把她给拉黑了。
结果第三天,警察带着蔡艳芬上门了。
“请问是沈芙吗?”警察严肃道,“你的婶婶报警跟我们说,一直联系不上你,怕你遭遇危险了。”
“……”
沈芙没想到这次为了找她,蔡艳芬甚至报警了。
这一来她倒是开始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值得蔡艳芬这么不择手段地来找她。
沈芙看向蔡艳芬,直言道:“有什么事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说吧,我的时间很宝贵。”
警察皱了皱眉,觉得她这态度也太糟糕了。
“家里……家里最近被人骗钱了。”蔡艳芬一开始还支支吾吾,后来索性豁出去了,“四十万存款全被骗光了,还欠了人家二十多万。”
蔡艳芬遭到了电信诈骗,深信不疑地给对方转了钱。
甚至还问亲戚借了钱,银行员工发现不对劲,拦着她不让转都没拦住。
过了两三天,蔡艳芬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遇到骗子了。
她后悔得捶胸顿足,但骗子早已将钱财转移到境外,不翼而飞了。
听完沈芙挑了挑眉,不客气道:“所以呢?这关我什么事?你该不会想让我帮你还钱吧?”
蔡艳芬眼睛动了动,打起了感情牌:“话不能说这么难听,小芙啊,你爹妈走的早,当时没人愿意收养你,还是我当时心软,见你可怜,收养了你。我们也养了你有五年了,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还供你上大学。”
“现在家里遇上困难了,你总不能这么狠心,看着我们家饿死吧。”
五十六栋楼
尽管沈芙对蔡艳芬这一家子不要脸的程度,已经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
但在听到她义正辞严地说出这番话时,还是有被惊讶到。
', ' ')('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呢?
两个警察听了,也跟着和稀泥劝了两声:“小姑娘,你看样子应该也就是刚出来社会,没什么钱,但你婶婶也不容易,没让你要换完全部,就是好歹也帮衬……”
“不。”沈芙打断他的话,认真道,“我有钱,我现在非常非常有钱。”
警察们愣住了。
蔡艳芬一听,喜形于色道:“我就说嘛!你都住这么大的房子了,肯定是赚到大钱了!”
沈芙轻呵了声,看着蔡艳芬眉飞色舞的模样,毫不犹豫地给她泼下一桶冷水:“不过别做梦了,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的。”
蔡艳芬僵住,两个警察也呆滞住了。
沈芙:“还有事吗?没有的话请回吧。”
“沈芙!”蔡艳芬被她这不客气的语调给激怒了,大声嚷嚷道,“你你你,你这个白眼狼!”
警察怕她情绪过于激动做出什么事,忙上前拦住她,“阿姨,你冷静一点。”
又转头对沈芙道:“小姑娘,你就别刺激你婶婶了,她刚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万一把身体气坏了,就不好了。”
闻言沈芙点点头,“我觉得挺好的呀。”
警察:“……”
饶是他们再迟钝,也能听出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十分恶劣了。
正僵持着,忽然传来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几人不约而同地往那边瞥了一眼。
是谢之墨回来了。
他这几天好不容易抽出空,去外头的蛋糕店亲手做了个简单的裸蛋糕,迫不及待地拿过来跟沈芙分享。
结果一出电梯,发现一群人扎堆挤在沈芙的家门口。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同沈芙站成一线,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沈芙没吭声。
蔡艳芬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谢之墨,警察无奈叹了口气,三言两语向他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哦?”谢之墨听完,掀了掀眼皮,“她凭什么要帮你们还钱?”
尽管沈芙从未跟她说过她在父母离世后的生活。
但以沈芙那种别人对她有一点好,她就恨不得想尽办法报答回去的性格,只字不提,本身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寄人篱下,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再加上现在蔡艳芬这副自己犯了错,却迫不及待来问沈芙拿钱的嘴脸,谢之墨更加确信,沈芙在他们家的时候,一定过的很不好。
蔡艳芬昂起头,振振有词道:“就凭我养了她这么多年!”
“婶婶,原来你还好意思说‘养’这个字啊。”沈芙直勾勾盯着她,眼神沉沉,像是在透过她,窥视着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自己,“我爸妈去世后的二十万赔偿金,你究竟花了多少在我身上呢?”
蔡艳芬卡壳了一下,随后大声道:“你说什么啊!我都全部花在你身上了!”
沈芙:“一万九千三百二十七。”
蔡艳芬:“什么?”
沈芙平静道:“这是我在您家借住的四年里,你花在我身上的总金额。我以前有记账的习惯,每一笔你花在我身上的钱,我都记下来了。”
两个警察听完后眼神变得异样起来。
四年,一万九千多块钱。
这每年平均下来,估计也就保证了沈芙最基本衣食住行罢了。
蔡艳芬否认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么点!”
紧接着沈芙又继续道:“而在我上了大学之后,您就一分钱没给我花过了,你忘了吗?是你告诉我的,我成年了,以后就和你们家没有关系了,要学会自力更生了。”
她注视着蔡艳芬,声音淡淡的,“就连我生病要筹钱做手术,找你借钱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你不过就是欠了点债,又不是要死了,所以关我什么事呢?”
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是沈芙自己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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