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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还能给魏家人上点眼药。

只是起初,她心里还有些担心燕姨知道此事把怒气对准谢池南,没想到燕姨虽然一样斥骂了谢池南,但最让她恼怒的还是魏家人,甚至这一份恼怒中还饱含着一丝护犊子的心情。

“不过这样一来也是好事。”

这些年雍州城传播最广的不就是谢池南和家里关系不好?这才让魏垣区区一个刺史之子都敢挑衅到谢池南的面前来,如今由燕姨出面,那些传闻自然不攻自破,日后那些人看见谢池南也就不敢再胡乱传播什么了。

想想今日还真是一个让人高兴的日子。

虽然午间,她看到谢池南那本册子时有那么一点难过,傍晚的时候听到魏垣说得那些话也很生气,但更多的时间,她都是开心的。

谢池南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他以后回去再也不用独自一个人面对空荡又漆黑的屋子了,城中的百姓也开始对他改观了,而且她还知道谢池南并未缺席她的及笄礼甚至还拿到了这一份迟到的礼物,最最最重要的是燕姨现在也开始维护谢池南了……虽然那一份维护还不是那么明明白白,还带着一丝不忿和别扭,但至少也算是有了变化!

比以前好多了。

她心里高兴,脸上的笑也藏不住,尤其是那一双熠熠生辉的杏眸仿佛藏着满天星辰一般,此刻就这样笑看着身边的谢池南。

她看人的时候永远是那么专注,谢池南便是块木头也能发现,何况他和木头从来搭不上边。

“看我做什么?”

他扭头去看赵锦绣,与她四目相对时,看到那里的专注和笑意,谢池南也不知怎得,心里竟蓦地一动,就像细小的石子砸进湖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只一下就不见,但也的确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

这让谢池南不禁皱了眉。

赵锦绣却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仍旧笑盈盈地,也不说,只拖长含笑的嗓音,“没什么呀。”

谢池南看她一眼,没说话,想到自己心里那说不清的悸动又抿了唇,只是见她手里还握着那块木雕,原本紧皱的眉眼倒是慢慢舒展开来,就连唇角也没忍住又往上翘了一些,少年郎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语气带着骄矜和自得,就差双手环胸睨她了,“行了,藏起来吧,堂堂一个郡主,倒像是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赵锦绣听出他话中的自得,略带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谢池南这人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不过这样拿着也的确不是回事,要是回头弄丢了,这地方乌漆嘛黑的找起来也麻烦。她便随了他的意,轻轻“哦”了一声,小心翼翼藏到了自己的荷包里,只是想到什么又和人提了一句,“那你过几日陪我出去一趟。”

“做什么?”

“燕姨的生辰礼物,我们不去买了?还有我来雍州,怎么着也得给生安他们寄点东西回去吧,正好我写了家信,回头买好让人一道送回去。”她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便打算让随行的侍从先回去一半,等日后她打算走了再给家中写信让他们来接。

谢池南没意见,点了点头,又听她说,“你再给我找个孔匠。”

“孔匠?”

他低眉看她,不大明白,“你要干嘛?”

“你给我的木雕呀,我打算让人给我钻个孔,这样就可以每天佩戴了。”她很喜欢谢池南送她的这份礼物,等钻好孔就可以每天系在腰上,走哪带哪,低头就能看到。

谢池南没想到她这么喜欢这份礼物,心头滚烫,唇畔的笑更是怎么也藏不住,正想调侃她几句让她好好夸他,只是一扫她的腰间却看到一块熟悉的玉佩。

笑意忽然顿住,剑眉也轻轻拧了起来,他长指微蜷,声音也低了一些,“怎么还带着?”

“什么?”

赵锦绣正装好木雕又把荷包的两根绳子一系,抬眼瞧见谢池南正盯着自己的腰间,便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瞧见腰间那块玉佩时,她脸上的笑意忽然也顿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戴着这块玉佩,或许是习惯了吧……

这是她濒死之际,唯一抓到的东西,也是她醒来时,手中牢牢握着的东西。

她的生命与这块玉佩息息相关。

更何况,她还没有找到她的救命恩人。

其实幼时的记忆已经有些淡了,很多事都已经记不清了,可她始终记得在那冰冷的水中,曾有一个人用双手牢牢抱着她,也记得耳边有那么一道声音——

“醒来,别睡。”

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没有这么一道声音,或许赵锦绣早就放任自己陷于那深潭之中沉睡不醒了。

指腹轻触那冰凉的玉佩,赵锦绣唇畔轻弯,抬头瞧见谢池南抿着唇,还一脸不高兴地盯着她腰间那块玉佩,不由有些奇怪,“你干嘛?”

“……没什么。”谢池南撇过头。

可赵锦绣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他此时的情绪不对?稍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了。

虽然小时候很多记忆都记不大清了,但有些记忆还是存在的,就比如知道她落水,谢池南在她床前待了好几天,谁劝都不走,她刚醒来那会,第一眼看到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谢池南。

从小就习惯欺负她的人,那天见她醒来却白着一张小脸,她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先把她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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