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弯腰端详,火把的红光照亮锈蚀了一半的铁片,依稀有“泰勒斯·法恩”。
端起骨灰盒,无意间瞥了眼地面。他忽然皱起眉,黯淡的目光紧紧锁在地面上。
泰勒斯的骨灰盒下面,是一片平整的水泥地,好象专门用水泥浇铸过;而其他骨灰盒下面,都是凹凸不平的灰土。
尼禄勾起指头,指关节与那一小片水泥扣出闷响。
“这片水泥很奇怪。”他说,“把它凿开,我要看下面究竟有什么。”
……
尼禄知道罗德的母亲死状会很惨,但真正面对她的遗骸时还是倒抽一口冷气。
奴隶们凿了整整一个白天,夜深时才清理出一具白骨。他们还在水泥里发现了丝质的白圣袍,以及几枚贞女专用的珍珠发饰。
黛妮是被水泥浇灌而死的。
奴隶们将剥落掉水泥的白骨摆到丝绸上,一具轮廓娇小的骷髅赫然显现在火光里。白骨在水泥里保存得相当完整,头盖骨没有一丝裂痕,乳白色的牙齿颗颗分明。
年轻的祭司站在白骨旁,惊骇得说不出话。他压根不知道这具白骨的来历。
“我……我在神庙里服役这么多年,只是听说,从没遇见过这种事……”祭司面色吓得惨白,“这是……犯下大罪的贞女才会被水泥活埋……”
尼禄脸色不善地瞪他一眼。祭司赶紧闭嘴,双膝还在不停打颤。
“如果你不想被剜去眼珠和割掉舌头,就把今天看到的烂在肚子里。”尼禄说着,用那双继承自母亲的天生阴冷的目光,缓慢扫过地穴里的所有人,“这句话,适用于你们所有人。”
所有的贞女和奴隶通通下跪,噤声一片。
尼禄面色冷静,走到白骨前,将歪向一边的头骨摆正。就在转动头骨时,乳白色的牙齿间,从嘴里伸出一只羊皮纸的尖角。
他拿来粗铁钉,撬掉一颗牙齿,捏住尖角,将白骨含在嘴里的羊皮纸抽了出来。
打开层层叠起的羊皮纸,纸张已经变得橘黄,血红的字迹歪扭,似乎被水渍泡得晕开:
我亲爱的罗德,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