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到要交传令节的命令,尤利乌斯就开始变卖在罗马的资产,以换钱在外省购置家产。
他将原有的阉奴或释放或送人,除了家务必需的奴隶,身边就只留门希一人。
尤利乌斯从外面回来。他刚刚置办好合同,把名下的郊区里的葡萄园转让出去。
一踏进家门,一股寒冷的风吹动粗硬的胡须,没有奴隶端着洗手的热水迎接他。他望着空旷的庭院,有种异样的感觉。
厅殿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尤利乌斯提着袍摆,小跑到屋里,一进来就看见正在发疯的门希。
门希被两个奴隶拦腰抱着,一边嘶吼一边拼命挣脱,脸皮红得象熟透的蟹壳。屋里一片狼藉,书籍散落,窗子的彩色玻璃碎一地。
“这是怎么了?!”尤利乌斯抓住他乱摇的胳膊,大声问他。
歇斯底里的门希一口咬住他的手,尤利乌斯差点疼得喊出声。
“你疯了?!门迪!”尤利乌斯从他口中挣脱出来,看着鲜红的牙印说。
门希咬完他,象脱力一样,停止了挣扎。他双眼发红,瘫坐在散落一地的书本上。
“我的弟弟死了。”门希捂着脸,指缝间流出泪水,“是被尼禄用铁水灌死的……”
尤利乌斯愣一下,逐渐正色起来。他其实有能力将老情人的弟弟救出地牢,但并没有这么做。
他的女儿麦瑟琳娜的死与安东尼不无关系。当时,她偷走父亲的传令节,意图造反,实属自作自受。但安东尼的临时背叛无疑让她的死来得更快了些。
尤利乌斯因此憎恨安东尼,希望老情人的弟弟不得善终。
他咳嗽两声,走上前,和门希一起坐在书本上,问道:“谁告诉你的?”
“我出不去家门,让你的奴隶代替我去探监。结果奴隶回来后告诉我……”门希哽住,青绿色的大血管在通红的前额爆起,“他死得太惨了……我无法接受奥托家族的后人以这种凄惨的方式死去……”
他凶狠地说:“是尼禄杀了他……是那个狠毒的小狼崽子……”
尤利乌斯试图安慰他:“安东尼整日蜷缩在狗笼一样大的地牢里,死亡对他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