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流行金发。”阿格里皮娜冷淡又礼貌地说,“金发会让你看上去精神非凡。”
屋大维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说:“我好象变漂亮一些了。”
阿格里皮娜从她的鬓边挑出两缕头发,用手指绕成波浪形,“美丽的头发是一个女人健康、有生育力的标志。你会遇到一个慧眼识珠的男性的,屋大维娅。”
屋大维娅往前附身,用手背砸了砸自己的驼背,忧郁地说:“头发再多再美有什么用呢,男人们一看到我的身材和容貌,就会对我兴趣全无……”
阿格里皮娜挪开她的手,“可是你读过书,能流利读写希腊语和拉丁语。在罗马,识字的女人比能制作紫色染料的贝壳还要稀有。”
屋大维娅从铜镜窥看她的继母。阿格里皮娜妆容素淡,臂膀结实而圆润,厚实的白裙子及脚踝,黄金腰环箍在丰腴的腰间,气质庄重令人尊敬。
和她的母亲麦瑟琳娜完全相反。
屋大维娅一下子红了眼睛,“你真好,阿格里皮娜,不像我的母亲那样整天叫我织毛纺布。她喜欢否定我,总拿我的外表取笑我,说我手脚笨重不会干活,不能取悦男人,注定是个废物……”
阿格里皮娜拍拍她的肩膀,“女人的最高成就不是取悦男人。”
屋大维娅睁大眼睛,“那是什么?”
阿格里皮娜将手搭上她的双肩,望向铜镜里的自己,轻声说道:“是超越‘女人’的性别,是消除‘女人’这个称呼。”
屋大维娅缩了缩脖子,畏首畏尾的样子,“哦……这是不可能的。我能得到一个疼爱我尊重我的丈夫,就足够幸福了。”
阿格里皮娜给她围上羊毛披肩。屋大维娅脖子粗短,下巴紧紧压着披肩。
“你该去挑选你未来的丈夫了,屋大维娅。”阿格里皮娜牵起她的手,四周的女奴围过来,将屋大维娅的裙摆折出优美的褶皱,“外面的晚宴有许多年轻人。虽然有的是骑士,但都只喝掺水的葡萄酒,不是什么暴发户。”
屋大维娅跟在她身后走着。又矮又驼背的她,象一只跟在主人屁股后面的宠物。
她偷偷瞅一眼阿格里皮娜的背影,忽然站住,小声说道:“阿格里皮娜……”
她的继母停下脚步,回过头,从尖锐的眼角瞧着她。
“你真的甘心吗?我是说……你的儿子……”屋大维娅犹犹豫豫,“你知道我的婚姻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