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身处地底,与外部的世界完全隔离,但身为时光守护者的他仍旧能够借由时光之力、预见到未来的画面景象。
基兰的声音温和平静得始终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听在任何人的耳中都只会感到无比的安心与舒适,但这其中,黑默丁格却是例外。
手中还在动作丝毫不慢地对面前的作品进行最后加工,大发明家一边却是对基兰的报时行为暴跳如雷地大骂着:“死老头,一分钟报一次时,你这是在催命啊!?原本都计划好了给我二十天时间,现在才第十天你就临时改主意叫我马上赶工完成,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
基兰微微笑了一下,对于老友的火爆脾气并没有往心里去。
这临时要求提前赶工完成计划的原因,他们两人都是清楚的。
原计划中的20天时限,是掐准了那个他在时光洪流之中预见到的契机。
但是世事总不能顺心如意,就在今天,通过时光预知的能力,让他及时发现了暗黑大陆的入侵者已经找到了他们这个藏身之所,所以在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倾尽所能,凭借着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时光之力、硬生生将那个契机的触发时间逆转提前。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也是瓦罗兰最后的机会,绝对不容有失。
“3分钟。”
“2分钟。”
报时还在继续着,也意味着实验室内两人所剩余的时间越来越少。
终于,在基兰第七次进行报时的时候,黑默丁格突然猛地重重一捶桌面,亢奋无比地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奶奶的终于完工了!!”
看着老友如同对待绝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的这个金属小方块,基兰也是欣慰地点点头。
终于……赶上了。
时间也仅仅只剩下最后一分钟的倒计时。
这个时候,一直只是静静守护站立在旁的基兰也终于有了动作。
宽大袍袖之下的双手缓缓扬起,下一刻,基兰的神情变得无比庄重肃穆。
伴随着一个个晦涩玄奥的手势做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由时光之力凝聚而成的金色沙漏凭空浮现,静静悬停在他的身前半空之中。
“嗤”地一声轻响,一个沙漏破裂开来,一蓬纯金色的时砂从空中倾泻倒落而下,还未及地面,这一颗颗细小的时砂便化作了最纯净的时光光带,优雅地在空中缓缓流动。
随即是第二个、第三个……所有的金色沙漏接连着破开,最后,统统化作了一条条金色的时光光带,在基兰的周围环绕飞舞。
基兰双手向上虚托而起,所有的时光光带一下子都宛若有灵姓一般地向他的掌心之上飞快涌来,凝聚成了一颗金芒流淌的光球。
光球在不断地变幻着形状,最终,当一面由无数时光之力汇聚而成的金色大门闪耀着光芒在半空之中凝聚成形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庄严肃穆气息在这面金色大门之上缓缓浮现。
完成了这一切,基兰的脸色微微显得有些苍白,精神也萎顿不少,轻轻摆了摆手,向皱着眉头一脸担心看着自己的老友黑默丁格表示无碍之后,他轻声地对着身前的空气说了一句: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抹幽紫色的光团无声无息地凭空出现,下一刻,一名浑身笼罩在暗紫色盔甲下的瘦长身影从那光团之中幽然走出。
不过,这样突兀出现的陌生来客,却并没有让基兰和黑默丁格两人生出任何的惊讶情绪。
摇晃着自己一颗巨大得有些滑稽的脑袋走上前,黑默丁格将那个金属小方块交到了神秘出现的瘦长身影手中,同时也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基兰的话:“交给你了。”
接过金属小方块,神秘来客深深地注视了面前的基兰和黑默丁格一眼,然后微微躬身,向这两位瓦罗兰大陆最值得尊敬的伟大智者致以自己最高的敬意。
“两位,保重。”
沙哑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邪异,随即神秘来客便转过身去,朝向那面环绕流淌着时光之力的金色大门,在一抹再次亮起的幽紫色光芒中消失在了两人眼前,旋即那面金色大门也随之一并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看到神秘来客带着金属小方块幽然离去,基兰和黑默丁格都是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那个由黑默丁格倾尽心力制造而出的金属小方块,需要被送到那个距离瓦罗兰大陆无比遥远的世界。
因为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与瓦罗兰不同,所以需要先由身为时光守护者的基兰利用时光之力开启时光之门,打破两个世界之间的时间屏障。
然后,还需要一位身具空间之力的人穿过时光之门,跨越无数时空乱流、无数平行世界,将金属小方块送达目的地。
而刚才那位身形瘦长、浑身笼罩在暗紫色盔甲下的神秘来客,便是最能够胜任计划这一环的人选。
他是英雄联盟之中的一员。
更是瓦罗兰大陆之上唯一的空间之力掌控者。
虚空行者.卡萨丁。
……
一切他们所能做的,到现在都已经完成。
时间距离暗黑大陆入侵者闯入这间实验室,也已经仅剩不足半分钟。
基兰微笑着看了老友一眼:“老矮子,没想到最后,还是我们两个要一同赴死呢——”
黑默丁格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没好气地斜了基兰一眼:“奶奶的,和你死一块儿这种事老子可是一点都没觉得高兴……”
基兰微微笑着,没有再说话。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实验室的大门,门外已经隐约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突然间,黑默丁格冷不丁地出声,语气低沉道:“喂,死老头,你说,卡萨丁应该能把那东西送到吧?”
“我们这些努力,最后……真的可以起到作用么?”
基兰闻言稍稍怔了一下,随即又微微地笑了起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沉静:
“可以的,一定可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