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锐章听到这话,以为他实在威胁自己要去皇帝面前告状,脸都黑了,只得绷着脸喊了府里大大小小四五个管事进来厉声喝问。
还是其中一个管事战战兢兢的回道:“相爷,这兰生酒既是贵重之物,要不要让人问问琉璃姨娘?以前这些东西都是夫人亲自打理的,琉璃姨娘既是夫人的贴身侍婢,想必知道。”
“她?”
容锐章想着此刻仍被母亲罚跪在外面的琉璃,皱眉,又不满的看了眼在场管事:“都是些废物,丞相府开你们每月这么多的例银都是白费了,今儿起每人月例减半,下去各领十个板子!日后胆敢再有这等事情,全部撵出府去!”
管事们顿时苦了脸。
容锐章见他们竟窃窃私语不肯走,当即恼了,拍着桌子呵斥:“干什么,爷的吩咐都不听了,是要反了吗?”
管事们面面相觑,想了想,到底是跪了下来,道:“相爷,府里贵重的东西全部都叫老夫人管着了,奴才们平日若有敢插嘴的,全都被老夫人一句「觊觎府中财物」给毒打一顿,并剥夺一年的例银赶出府了,奴才们哪里还敢吱声?”
“是啊,况且自从夫人过世后,老夫人已经早把奴才的例银减半了,如今再减半,奴才们的月例连府里四等的下人都不如了。”
管事们七嘴八舌的,葛老只眯着眼看戏,心底不住啧啧称奇,都当容家从曾经的破落户发达了,可现在瞧着,没有那位丞相夫人,竟处处是暴发户的嘴脸,实在是根基浅薄,丢人现眼。
容锐章自然也知道丢人现眼,脸色发青的把管事们都哄了出去,却是没心思跟葛老周旋了:“葛老,下官这就让琉璃去找兰生酒,天色已晚,您不如先回去歇着,明日下官一定将酒奉上。”
“可是相爷,琉璃姨娘是老夫人吩咐……”
“闭嘴!这府9里是爷当家还是老夫人当家!”
容锐章愤怒的瞪着张口的婆子,只觉得一股子闷气盘桓在心底要将他闷死了一般。
婆子张张嘴,到底不敢再吱声,立马下去传话了。
葛老也无意在丞相府这摊污泥水里搅和,笑呵呵的应下就走了。
只等送了葛老出二门,容锐章望着章老夫人身边的丫环过来说什么老夫人的规矩,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晕,以前魏卿卿管着后宅的时候,也是这般麻烦吗?
不,不对。
那时候相府一派祥和,锦绣生花,里里外外富贵荣华体面高雅,是京城人人艳羡夸赞的世家大户。
都是她死后,府里的这些下人们才刁滑了,这些下人这般刁滑都是她管教无方的错,这个贱人!
“爷,四皇子已经在等着了。”
等终于打发了章老夫人,头晕目眩的容锐章才想起四皇子还在书房等着,这才心急火燎的赶忙往书房而去。
前世,他虽暗中也拉拢四皇子,明面上帮扶的却是太子,但他从未想过圈禁府中的四皇子,在五年后竟会是坐上高位的那个人。
而四皇子也因为不满足他的脚踏两条船,寻了个理由血洗了丞相府,那一夜……
容锐章不敢再想,他既重生回来,就一定要改变自己的结局,他不仅要做丞相爷,更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近臣!
那游方和尚说,魏卿卿才是他命里的福星,不管那和尚说的是不是真的,最起码现在他要用钱,就必须魏卿卿出手。
可灵魂附体的魏卿卿却似乎忘了自己?
一整夜,容锐章都在怀疑和郁气中挣扎,第二天一早,便传出了容锐章忽然风寒卧床不起消息。
第三十三章可怜之人
魏虎一大早兴高采烈的来告诉魏卿卿时,魏卿卿正好要出门。
“小妹,你说这是不是恶有恶报?”魏虎笑着问。
“嗯。”魏卿卿笑眯眯的回应,虽然这点报应不够的,但容锐章能把自己活活气到卧床不起,她也挺佩服。
不过想想曾经在丞相府,她受的气也不少……
想到这儿,魏卿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些,不过今儿她可管不着容锐章,盘下来的铺子她得早点去收拾出来,不然府里就这两三个下人,爹爹升任大理寺丞后,俸禄虽高了些,却也还是杯水车薪。
况且魏虎要去习武,大哥最好也能安静的温习准备秋试,再请一个名师指点最好了。
“小姐。”
魏卿卿刚要出门,厨娘就神神秘秘凑了来。
魏卿卿看了眼猫在不远处鬼鬼祟祟朝这儿看的高招娣,示意魏虎去门外等她,才问道:“出了什么事?”
“也不是大事,就是奴婢昨儿起夜的时候,发现这高招娣半夜跟人在后角门说话。”
厨娘厌恶极了这好吃懒做还贪得无厌的高招娣,所以关于她的动静,她都会多盯着些好防备魏卿卿随时把高招娣赶走。
魏卿卿瞧见那高招娣的目光紧紧黏在厨娘身上,这等目光魏卿卿见过不少,都是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在准备动手时才会出现的。
魏卿卿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厨娘,低声嘱咐道:“你继续盯着。”
说着,拿出了一把铜板给厨娘,浅笑:“府里现在人手不够,劳烦你多担待着了,这些钱拿去买些好点的药酒吧。”
厨娘看着手里的铜板愣了下,再抬头魏卿卿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