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以后再也不会了,将来啊就都是好日子了。”
婆媳两个说着话,朱雀大街上的百姓就发出一阵欢呼声,苏轻窈心中一紧,忙望了过去。
只见沈如心身穿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一骑当先,率先入了城。
苏轻窈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她的面容,却发现阳光刺目,怎么都看不清楚。
在她之后,是几位立了战功的将军参将,待这一行武将走完,楚少渊的仪驾才出现在朱雀大街上。
他穿着玄色铠甲,身姿英发,随着百姓们的欢呼声,冲他们挥手致意。
远远看去,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只看他身形比以前还要高壮挺拔,整个人便如未出鞘的宝剑,气势恢宏又敛而不露。
看到他的一瞬间,苏轻窈只觉得心中剧颤。
她只觉得自己双手都有些抖了,看着他由远及近,竟是舍不得眨眼。
此刻她才发现,楚少渊在她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他人不在,她一颗心就空落落的,在无安定。
苏轻窈深吸口气,喃喃自语:“你回来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苏轻窈的话,楚少渊突然抬起头,向朱雀门上看了过来。
苏轻窈看不清他面容,却能看到他璀璨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和嘴角那灿烂的笑容。她看着他冲自己挥了挥手,嘴唇微动,似乎在说。
“我回来了。”
此时此刻,苏轻窈才觉得心安。
她的陛下,终于回来了。
大概是回到打了胜仗,平了罗孚又杀了大巫,楚少渊近来心情极好。当他回到盛京,抬头便看到苏轻窈和太后,心情自是好到了极点。
以至于之后进行一系列漫长又复杂的典礼时,楚少渊都没不耐烦,不仅笑着同重臣们道谢,感谢他们这大半年来为国分忧,甚至也没有换茶,陪着喝了不少酒。
大宴结束,楚少渊便略有些微醺,回到乾元宫时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不是个会撒酒疯的人,一般吃醉了就是睡一觉,第二天便又生龙活虎,一点都不影响生活。
再说,他平日里也绝对不会把自己吃醉。
今日确实喝得有点多,他原本想去景玉宫跟苏轻窈好好说说话的,却不料在乾元宫沐浴更衣完就睡着了,就连苏轻窈过来寝殿看他都不知道。
苏轻窈知道他这一路很是辛苦,便也没拦着他喝酒,现在看他睡得香甜,便也坐在那看他笑。
凑近端详他,才发现他这大半年来黑了不少,一张英俊面容更是棱角锋利,眉目之间也多了几分杀伐之气,却越发有男儿气概。
便是此刻闭目沉睡,也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苏轻窈伸出手,偷偷捏了捏他的脸。
唔,倒是比以前粗糙了些。
不过苏轻窈知道他真吃醉了不容易醒来,便直接掀开他的中衣,往他身上模过去。
穿着这么多衣服,她不知他受没受过伤,他又绝不肯说这些,只好自己动手看。
这会儿刚深秋,寝殿中也不算太冷,楚少渊便只穿着中衣,苏轻窈摸了一会儿,很轻松就把中衣给他脱了下去。
上下检查一番,只在他手臂上看到几道伤痕,因为颜色太浅,也早就愈合,苏轻窈这才放下心来,知道他没受太重的伤。
若他真的受伤,便是想隐瞒,起居舍人也不会让他隐瞒,肯定都一五一十写在起居注中。
待检查完了,苏轻窈也松了口气,给他穿好衣裳盖上锦被,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回景玉宫。
次日清晨,楚少渊早早就醒来了,前一日吃了些酒又睡得早,自然睡得很香,早晨起来也觉得舒服。
他打了个哈欠,神了伸懒腰,这才坐起身来。
娄渡洲正在外面等候。
听到殿中动静,便近来问:“陛下可要起了?”
楚少渊“嗯”了一声,问他:“娘娘呢?”
娄渡洲道:“娘娘昨夜里来过,看陛下睡得熟,便回了景玉宫。”
楚少渊起身,宫人们伺候他沐浴,楚少渊就问娄渡洲:“这些时候都如何?”
他问得很含糊,但娄渡洲却听明白了。
知道他问的是阁臣们对苏轻窈态度如何,这也是他特地留下娄渡洲在乾元宫的原因。
娄渡洲简单说了几句,道一开始年轻的两位阁臣还不怎么服气,后来发现皇贵妃娘娘真的很厉害,才沉下心来好好做事。
楚少渊比较满意,点点头没再多言。
“走吧,去景玉宫用早膳。”
苏轻窈跟他都是老人习惯,每天生活都很规律,用膳的时辰,入睡的时间几乎每天都一致,不会随便更改作息。
现在天色未明,苏轻窈应当刚起身,还没来得及用早膳。
事实证明,楚少渊对苏轻窈是相当了解的。
待御辇到了景玉宫门口时,苏轻窈刚洗漱完毕,正坐在那让宫人给她梳发。楚少渊回来了,她心情极好,还特地吩咐:“弄个漂亮些的飞天髻吧,也多加两束珠花。”
桃蕊还没来得及说话,楚少渊的声音就传进离间:“你梳飞天髻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