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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给你安排好房间了,就在楼下,这是钥匙。”小禾取出一枚黄铜钥匙递给他。
林守溪接过。
小禾继续说:“我先替你将剩下关窍的封印消了。”
“有劳大小姐了。”林守溪说。
“私底下叫我小禾就行了。”她说。
“好,师妹。”
“……哼,得寸进尺。”小禾总觉得他是故意气自己,“以后还是叫我大小姐吧,敢喊师妹本小姐就打你板子。”
“小禾还是当师妹的时候可爱。”林守溪感慨道。
“那是哄骗你这种无知师兄的。”小禾淡淡道。
林守溪向着床榻走去,正要躺下,却被小禾叫住了。
“那是我的床,谁准你躺了?”小禾呵斥。
“可我昨夜……”
“昨夜我念你伤势太重,大发慈悲而已,今天不许了。”
“那我躺哪里?”
“地上。”
“……”
这间小阁楼的地板用料名贵,但躺在地上终究不雅。
林守溪平躺在地,小禾屈着双膝跪在他身边,微笑着去捏他的脸。
“孽池里我背着你不停地跑,从断桥一直跑到雪原,从雪原又一直跑到石门,大小姐便是这般对我的?”林守溪开始打感情牌。
“嗯,你说得对。”
小禾露出了惭愧的神色,旋即莞尔道:“不然……你躺在我腿上?”
少女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她的腿极好看,纤细修长却并不骨感,线条透着青春的活力。
小禾小妖精般笑着,故意诱他逗他,林守溪虽处事淡然,却未能经得住绝色少女这般挑逗,脸颊微红,他张了张口,却不说话,半晌才道:“我还是躺在地上吧。”
“师兄真可爱呢。”
小禾笑意更媚。
她本来只是想捉弄一下他,可林守溪先前的话语又让她想起了孽池中经历的事,这些天,孽池中的场景在她脑海中来来回回放了无数遍,每次回想,心中滋味都不相同。
但小禾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师兄……”小禾神色忽地茫然。
“怎么了?”
“你刚刚的话,是不是在哪里说过?”小禾声音发寒。
“什么话?哪里说过?”林守溪倒是茫然。
“你说,你梦见自己在雪原上奔跑,身后有头白骨巨兽,你想醒过来,可胸口闷得厉害……”小禾一边回忆,一边复述。
瞬间,林守溪也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话他确实说过!
那日孙副院进他屋子,小禾来替他解围,他随口胡诌了梦告诉小禾……这个梦与后来雪原上发生的那幕一模一样!
是巧合么?
还是说,他胡诌的梦境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成真了!
第44章 惩罚
灯火泛着奢色,阁楼被灯光描上了一层淡彩。
雨丝吹入屋中,分外冷。
林守溪紧闭着唇,许久没有说话。
“难道你有言出法随的能力?”小禾一边猜测,一边又摇头,觉得很不可思议。
林守溪也觉得不对,“我要真有那么厉害,现在云真人已经是具尸体了。”
“难道你也有预见之灵根?”小禾继续猜测。
“没有。”林守溪对此很笃定。
那是怎么回事?
小禾沉思了一会儿,摇首道:“若是如此,应该只是巧合,没必要大惊小怪。”
“不!”林守溪倏尔想到什么,眸光一亮,脱口而出道:“咒语,是咒语生效了!”
“咒语?”小禾陷入了疑惑,“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守溪没有隐瞒,将夺血剑与血妖的事告知了她,小禾亦听得惊诧,她虽知道一些将妖物封印入器物的手段,但……
“血妖……”小禾思怵道:“这个世上确实有饮血为生的妖物,可血妖这种东西,嗯……它虽算不上多么厉害,但通常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为什么?”林守溪不解。
“因为传说中,血妖是神话生灵死后的血液凝作的妖物,同一具身躯里流出的血便是同族……没想到夺血剑中竟藏着一只。”小禾隐隐不安。
“神话生灵的血凝成的妖物么……”
林守溪立刻有了新的疑惑,问:“那么它们会不会也因此具有神明的一部分神通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小禾认真道。
林守溪回想起剑中裹在血色茧衣中的妖,心中忍不住再度念起‘生呵死禁……’
念至最后一字时,林守溪猛地惊醒,他立刻意识到,心声也是声,林守溪飞快挪开了自己的意识,将咒语打乱。
“应是这咒语的问题。”林守溪认真地说:“我当时念动了咒语,描述出了一个场景,于是这个场景在不久的未来……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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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小禾诧异道:“一头连你都能制服的小血妖,怎么可能会这般高深的咒语?这牵动的可是因果之线……”
“这血妖会不会是某位旧神的血,那位神掌控着类似的力量?”
林守溪对法术之类的东西还知之甚少,只能提供猜想,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
“嗯……若是如此,那位神的力量具体又是什么呢?”小禾也想不出结论。
神话中的神明与他们相距太过久远,哪怕到了今天,人类依旧对其知之甚少。
雨丝持续不断从窗外飘进来。
小禾紧锁着眉思考着,林守溪起身去关窗。
阖上窗,屋内更安静了几分。
“镇守之神的秘密未必只有巫家知晓。”林守溪说:“或许有其他势力也潜进来了。”
“有可能。”
小禾点点头,也理不太清思绪,“暂时留个心眼,以后再随机应变吧……我先替你解开封印。”
“嗯。”
诸事繁杂,他们理不清这团线,便只好暂时放下,将目光投回当前。
林守溪躺倒了床榻上去,小禾伸出手指,逐一按压过关窍,如化瘀般将其中的封印揉解开来。
少女的手指很软,很舒服,原本积塞的真气重新在灵脉中流淌了起来,他身体也随之渐渐放松,如坠云中。
许久,少女抬起了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林守溪终于回神。
小禾看着有些累,她以绢布拭去薄汗,不满地盯着林守溪,“躺够了没有?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
林守溪被她从床榻上揪了起来。
“你是……”林守溪欲言又止。
“我是什么?你说清楚。”小禾坐在床榻上,双腿交叠,追问道。
“猪……主人。”
“林守溪!你幼不幼稚啊!别当我听不懂,耍小聪明在本小姐面前是没用的!”小禾抽出身旁的木鞘,打了过去。
林守溪灵巧地闪身躲开。
小禾更恼,“好呀,我将你的伤治好,你就是用来对付我的?”
林守溪无奈道:“那也不能伤上加伤啊。”
小禾冷哼一声,露出了宽容的姿态,说:“算了,不与你深究。正好,我本就想待你伤好之后好好与你较量一番,我也不欺你,给你一次公平出手的机会。”
“可我私下比武不得让着你么?”林守溪问。
“让着我?你以为现在的我还需要你让么?”小禾甜甜的笑容中漾着清媚的神采:“我现在是你大小姐,可不是任你欺负的小师妹了。”
“是吗?”林守溪将信将疑。
小禾对他的态度很不满,“看来是要好好教训你了。”
接着,林守溪的一句话令得小禾战意更涨:“你希望我用几成实力?”
小禾像只炸毛的小猫,她眸光一凝,喝道:“讨打。”
少女摆好拳架,身影瞬发,再度扑了上去。
他们在小院中时便天天比武,随时开始,随时结束,早已成为日常,同样,他们也很默契,皆没有动用真气,而是只比拳脚功夫。
虽不用真气,但境界高者,身形的灵活与拳脚的力量上皆是占优的,这也是小禾的信心来源。
她早已领教过林守溪不俗的身手,但那时的自己压抑着境界,并不作数,如今她解开了一道红绳封印,境界已然超过了他,哪有再输的道理?
小禾的信心也体现在了武技上,她身影扑上,拳脚如风,用的是大开大阖的招式,身影翻飞之间,满头长发亦似隆冬飘卷的白雪,舞得倾国倾。
林守溪的神色依旧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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