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我不信,你性子这么软,肯定天天被你未婚妻欺负。”三花猫说。
“怎么可能,她对我百依百顺。”林守溪坚持说,“以后你们见到她就懂了。”
三花猫将信将疑,慕师靖则全然不信。
“所以说,你们是真的没有办法联姻了,对吧?”三花猫弱弱道。
“你怎么总惦记此事?”慕师靖问。
“因为这样我就能获得言出法随的能力,就可以让自己从这颗心脏里出来了呀。”三花猫说。
自从它知道了言出法随这件事后,它的话就再也没有奇妙地应验过,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过去的预言了……
“这与联不联姻无关。”慕师靖说:“这讲究的是真情实意,哪怕我们为了成全你假装联姻,恐怕你的能力还是不会生效吧。”
“那你们就不能真心一点么……”三花猫弱弱地说。
“你这么想离开这副身体吗?”
比起联姻,林守溪更关心三花猫现在的状况。
“嗯……里面,有一点点闷。”三花猫说。
“只是闷么?”
“嗯……”
三花猫含糊其辞。
“好了好了,既然没有故事的话,你们先下去吧,我要继续写书啦。”三花猫用尽量活泼的语气说着,它的内心深处,在理智尚未被吞没之时,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林守溪与慕师靖被催赶下了龙骨。
林守溪一再询问了三花猫此刻的状况,三花猫却坚持说自己一点没事,只是感觉有些累,让他们不要担心也不要打扰,它只想睡会儿。
自前日修炼河图洛书起,林守溪与慕师靖也未进行过睡眠,此时夜深人静秋风清凉,他们也感到困倦,在山石上躺了会后便有些半梦半醒了。
“若我们小时候真的被订婚了,会怎么样?”慕师靖闭着眼,话语如同梦呓。
“不会怎么样。”林守溪说:“联姻只能带来短暂的安宁,魔门道门理念不同,这是必将引爆的东西,若我们真的订婚,最终迎来的,也只会是一场注定的悲剧。”
“嗯。”慕师靖点了点头。
魔道注定水火不容,他们的和谐只能用另一方的终结来换取。
“我的师兄师姐……他们还好么。”林守溪轻声问。
“我哪里知道。”慕师靖淡淡道。
她是与林守溪一同来的,当然不知道魔门覆灭后的事。
“那你师父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林守溪又问。
他想要回到过去的世界,他想要救出自己的师门,但如今他一点线索也没有,这份情感只能化作虚无缥缈的担忧。
“放心,师尊应不是嗜杀之人。”慕师靖说。
她也有些担忧。
她与魔门的那些人素不相识,自不是为他们上心,她只是不太愿意和身边这个少年成为死敌。
林守溪没有再问。
他靠在岩石上,从另一个角度望向三界村,望向黑暗中高耸的神桑树,渐渐合上了眼。
哪怕是闭目养神,他也将湛宫剑握在手中,随时等待它闪烁光芒。
但没有。
林守溪并不知道,时空魔神死去之后,它最后串联的时空也崩解了,但湛宫剑上似乎仍然附着强烈的心愿,这抹心愿顺着剑传达了林守溪心中。
似梦非梦间,林守溪再次见到了小语。
一座空荡荡的木宅里,小语静静地立着,眉目间常有的明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符合年龄的仇恨与坚毅,她冷着的脸上伤疤未愈,稚嫩的面容也没了笑,她不再穿那身标志性的火龙衣裳,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单调的素衣,衣裳的臂上别着一朵小黄花。
它代表了亲人的离去。
小语……怎么了?
林守溪感到了陌生,他轻轻地喊她的名字,小语却似全然没有听到,她只是静静地盯着前方,眼里是可怕的平静。
“只有这些了吗?”小语问。
“嗯,只寻出了这些……”另一人满怀歉意道,“废墟尚在清理,我们还在派人找。”
“不用了。”小语却轻轻摇头,目视前方,说:“有它就足够了。”
小语与那人又说了些什么,小语静静听着,木然点头,平静的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悲伤。
她跪在剑前,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仿佛能这样一直跪下去。
她的身后还有不少人,大都是同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