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他们两人饮了酒,身上都出了层薄汗。
银止川将西淮搂进怀里后,就感觉好像搂进了一团冷云。细腻又柔软,冰凉凉的,随便勒一把就能留下道红印子。
跟拥着块寒玉似的。
没过多久,身体就开始有点不受控制。
银止川。
西淮仰躺着,感知着腰间那个存在感十足的地方,平静无波澜道。
呼。
银少将军轻轻地打了个呼噜。
银止川。
西淮略微抬了些音量。
他的声线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清与克制。
沐兰,你怎么长高了。
银止川咕哝道。
他的手下意识往西淮头顶摸去,似乎想揉一把。
然而在往上去的途中,擦过西淮的眉眼,和冰凉的额头,他倏然顿住了。觉得有哪里不对。
银少将军,我不是沐兰。
西淮平心静气说。
银止川在睡梦中静默了片刻,而后猛然睁开眼
正对上西淮沉静无波的眸子。
银止川默然两秒,两人四目相对,怔然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同银少将军饮酒,饮了两坛,银少将军叫着父亲不让我走,我就留下来了。
西淮淡淡说。
银止川:
他慌忙松开手,头痛欲裂。
银止川已经完全记不清酩酊前的事了,但现今两人抱在一处,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一个姿势,看着着实令人尴尬。
他手揉着太阳穴,往后挪了挪,道:现在几更了
二更。
西淮道:我方才听见了打更的梆子。
唔。
银止川应了声,扶着供台起来,脚边满是喝空了的酒坛子。
他一动,就是哗啦啦一阵响。
回去吧。
银止川有些尴尬说,低头看着这一地狼藉,只能没话找话:这里地凉,睡久了该感冒。你不是风寒才好么?
西淮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
却只跟在银止川后面,像有些犹豫不定似的。
实则他这趟来祠堂,为的是打探银止川提起过的濯银之枪。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银止川也在,令他好不容易的一场犯险变成了竹篮打水。
喝多了酒,人就容易误事。
银止川闻着自己身上的酒气,嘀嘀咕咕的:按理讲,我们银家的祠堂只有子嗣和儿媳妇能进来
然而他目光随之扫到西淮身上,西淮正在拍打白衣上被银止川压出来的褶子,银止川便又顿时噤声
好罢,但若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不可以。你在拍什么?早前你昏迷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没有这样抱过,你还夜夜求着我不要走呢。
银止川小声嘟囔,不免有点心虚,但又死不肯低头:
更何况,本少将军英俊潇洒,逸群之才,若换做叫旁人抱一抱,起码要两百颗金株,你其实也不怎么吃亏
但话音还未落,就突然停住。
银止川站在祠堂前,正欲推门出去。西淮在他后面,不知发生了什么,见状未反应过来,一下碰在了银止川背后。
唔!
下一刻,银止川就蓦然回身,捂住了西淮的唇,将他回身死死压在了身下。
嘘
银止川压低声说:外头有人。
他的声音沉而低哑,仿佛整宿的醉意突然间都退去了,又变回了人前那个人人不敢冒犯的银府七公子。
西淮被压在身下,连银止川在他耳旁说话时,吐息间扑过来的热气都能感受得到。
银止川的眼神慢慢清醒过来了,西淮也缓缓放软身体,不再挣扎。
两人一同观察着外头的动静。
这是谁?
他们不免想到:普通的贼是不可能来镇国公府行窃的。没那个胆。
且即便他们敢来,也躲不过护院的巡视。
能走到这里,要么说明对方来头不一般;要么说明他们有不一般的图谋。
不会是他们罢?
黑暗中,西淮被银止川压在身下,静默想。
一得到消息就忍不住前来试探
这群狂妄自大之徒!
委屈你一会儿。
外头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一直不停,银止川只能以唇形示意,极轻说:不要出声。
然而黑暗中,他们两人挨得极近。
银止川甚至一垂眼,就能看到西淮的锁骨。
他略微屏住呼吸,不想叫自己的吐息扑在西淮的锁骨上。
只是空间有限,即便银止川怎么避免,他的眼睛也没地方放。
只能看着西淮脖颈处的那个位置。
西淮的皮肤很白,因为靠得近的原因,这层薄的近乎透明的皮肤上覆了一层微微的薄汗。
好像一枚寒玉浸出了水。
银止川看着他的锁骨的时候,发现那上面有一粒很小的痣。
芝麻大的那么一点,落在西淮的锁骨尖上。
原本不是很显眼,但是衬着这么白细冷腻的皮肤,就显得格外瞩目。
看得银止川想将它舔掉。
意识到这一项危险的想法之后,银少将军默默将视线转开了。
唔。
西淮被银止川压着半晌没动。突然间,他却微微挣动了一下。
别动。
银止川说。
西淮的眉头轻微蹙着,似乎有点难受。
但他唇又被银止川捂着,呼吸一下下扑在银止川手心,发不出什么声音。
在你发烧的时候,我们抱过许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