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想矢口反驳。
他被迁怒得无辜,想掏出自己学生时期全“A”的优异成绩单,而后狠狠甩、“啪”在陈确良的…桌上。
但他不敢。
他眼睁睁看着陈确良拿起手机,又犹疑着放回去,重用办公室的公共座机拨出号码。半晌,阴沉着脸撂下。
他指使,“去信息科把金工喊过来,让他带把压线钳,看看电话线是不是出了问题——”
要检查电话线是不是出了问题,只消用手机再拨号一次就可以验证了。
助理装作并不知情陈确良在掩耳盗铃,他疾步走出去。
窗外,雨势渐弱。
只一声闷雷,天空划一道光照亮穹顶,公寓十三楼的阳台封窗附近,一只孤零零、被遗忘的手机,屏幕偶尔亮一下、又重暗下去。
隔一层,三幺窝在小厨房里。
她坐着向厉淮索要来的小板凳,手托着下巴,耐心地候锅。
袅袅热烟升腾,玉米的香气滚地溢出来。
少年洗完澡,颈窝蓄了摊红,他指腹压上锅盖。
好笑地冲三幺:“再蒸一会儿…会更黏一些。”
三幺偷闲看一眼角落的橘猫,她指指自己的上牙膛。
“会黏到牙牙上吗?”
厉淮哑然。
他想到了那只误闯进来的三花,猫吃玉米时似乎总是被黏住,奋力用长满倒刺的舌头去剔。
“你又不是猫…只有猫才会这样。”
“你是猫吗?”
三幺一下懵了,她大脑发麻,被搅得一团馄饨。
“不不不不…当然不是的,怎么可能嘛我…”
少年取了根筷子,掀锅盖去扎软尝试,在确认火候到位后,他签了一小块玉米递给三幺。
“开玩笑而已。我只是感慨,你和你‘主人’?养的那只小三花一样,都喜欢吃玉米,用门牙凿的习惯也一样。”
“它现在还好吗?很久不见它了。”
“它不好。”三幺咬着玉米,她紧紧闭着双腿——
“陈确良要给猫绝育,她就跑啦!”
少女不敢抬头看厉淮的眼睛。
她只听幽幽一声叹息,少年吐了口气。
“那可惜了…外面,坏人很多的。”
厉淮带着橘猫和三幺去了就近的宠物医院。
那也是陈确良曾经预备带着猫去绝育的医院,少年挟了把折迭伞,雨呈小势、未撑开。他进门,掸了掸头上的水珠。
三幺探头,认出坐在前台的男人,正是那位秦姓的医生。
他在得知来意后,给橘猫开了“皮肤染色镜检”,经检查、结论与少年猜想无二。
“的确是有藓。”医生扒开猫耳朵,滴了两滴洗耳液进去、他揉揉橘猫的耳朵根部,猫敏感、不适地甩头——
三幺在一旁,克制住自己跟着甩脑袋的冲动。
她见医生拿棉签掏猫耳朵,哆哆嗦嗦地离远一点,对方声音藏在口罩下、渐弱。